第十七章:绝景寥寥日更迟[第1页/共3页]
“你真的情愿吗?”顾清玄问道。
顾清玄闻声,停下迟缓的行动,看向顾清宁:“清宁,为父给元愁师太写了信,请她回长安来,你晓得父亲意欲何为吗?”
他道:“我们应当跟卢家一样,以闭幕流言为目标,并要设法让他们信赖顾卢两家的隐蔽不再对他们有威胁,他们才会信赖我们是有害的,才会免除杀心,不然必遭不测。”
元愁师太回到长安以后并没有与任何一个顾家人见面,她径直重回灵源寺,与顾清玄又暗中通了次信,而后她回城的动静不胫而走传遍长安,那些前些日子还在忙着传流言的官眷,纷繁前去灵源寺拜见师太,听经吃斋切磋佛理,连宫中太后都发旨慰劳。
卢远思一听便知她是在借口婉拒,也明白她的难处,就没有说破,只道:“只要心宽才气体健,世事无法,顾姐姐只要接管,多加保重才是。”
顾清宁环顾了一遍这小小佛堂,“嗯,女儿明白,还是父亲想得全面,确是此法最好。”
“好,父亲知卢蜜斯来访,已在正堂摆茶待客,请。”
自从沈岚熙归天后,他们怕顾清玄睹物伤神,也都再没翻开过这佛堂的门,本日顾清玄却本身将这门翻开了。顾清宁在门口无声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顾清玄将屋子里的一应器物都安插得有如沈岚熙在,鼻子一酸,走出来,轻声唤道:“父亲……”
顾清宁眉睫一动,如有所思,一边解答扶苏的迷惑一遍向小屋走去:“这间屋子原是我母亲礼佛所设的佛堂……想来难怪扶苏你感到惊奇,是否未曾发觉我母亲是礼佛的信徒?我也是时至本日才想起来,母亲平生吃斋念佛甚是虔诚,还是元愁师太的俗家弟子……但是,自她归天的四个月前起,她就再未踏进这佛堂一步了,畴昔我一向不明启事,此时细想,那恰是她诊断出身患绝症的时候……她信奉的佛祖,没有救她……”
三年前她为广布梵学而分开长安游教天下,未曾再回皇城,直至本日,她终是返来了。
扶苏听了,却摇了点头,她没来得及问启事,就已到了佛堂门外,内里没有别人,只要顾清玄一人,他点亮了燃烧已久的灯烛,挽起袖口,用拧干的绢巾细细擦拭佛堂内每一样器物,本来蒙尘的金身佛像都焕然一新。
晚些时候,顾清宁走到后院,见本身的工房中间的一间小屋此时房门大开,这间屋子已有好长光阴没翻开过了,扶苏来顾府这么久都未曾踏足过一步,见此状不免惊奇,以扣问的目光望向顾清宁。
她以往跟顾清宁较量惯了,就想挖苦挖苦她,觉得顾清宁会与她辩论,谁想顾清宁低眉扎眼面无喜色,只道:“卢蜜斯说得是。清宁这一年多病缠身,不觉蕉萃至此、”
她将卢远植的手札及请柬交给顾清玄,扣问顾家人是否会列席婚宴,顾清玄客气一番,言必会回贴给卢相国,届时携后代列席道贺。
卢远思跟着顾清宁去正堂,一起大将顾家苦境看得逼真,顾家人对她万分礼待谦虚至极,她渐有怜悯之意,及到顾清玄面前也不好刁难,该有的礼数都殷勤。
顾清宁回道:“劳卢蜜斯挂记,我已无大碍。”说着她又不住咳嗽了几声,身弱气虚,由扶苏搀住才安身:“不知卢蜜斯本日光临舍间有何贵干?”
次日午后,卢远思乘轿来到顾府,她虽自小熟谙顾家人,但亲身来顾府这还是头一回,一见顾府贫寒近况,真有些讶异。
元愁师太的修行之处原在长安城北的灵源寺,这不是一座浅显寺庙,而是一座皇家寺庙,皇家法事太后参禅等等都是到此寺,虽无有正名,在长安民气中灵源寺就是皇城第一国寺。灵源寺内有天下最大的僧尼道场,此中数元愁师太资格最高,长安城内上至太后嫔妃下至大族女眷皆信她敬她,信佛女子无不想拜作她的俗家弟子,但是她这平生只收了一个俗家弟子,便是沈岚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