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挟子一去九州外[第2页/共3页]

转头一望，模糊记得，那淸啸感喟：“……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长慨气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好……伯父必然要返来……”

人间百态，人间百苦，万言难诉。

幸亏三天后得知了顾清玄无恙的动静，一向强撑着的沈岚熙终究支撑不住，心悸病犯，却不准别人去奉告顾清玄。

城中暴动最多的那一日，顾清玄执意出门，历经一番波折才安然返来，他们都觉得他是为了国度公事，但他返来时却只抱了一个长盒，放到她面前来翻开，笑道：“本日是弦歌你的十岁生辰啊，小弦歌，你瞧，伯父承诺送你一把绝世好琴的，伯父没有食言，寻了几月才找到这把古琴，再不去取，那琴行都快被人砸了……”

她垂面一笑，心中悦然：“伯父果然知音人。”

直到沈岚熙归天的那一天，她才想明白，其实在阿谁时候，沈岚熙就已经筹算好了，如果顾清玄回不来了，她也会去的，向来都是如许……

“甚善，甚善。弦歌是乐痴，伯父就做个知音人吧。”

顾清风的笑僵住了，有些茫然：“徒弟……我也是你门徒啊……甚么叫做只收一个？”

除了乱党，朝堂上安静如初，刚过三天，先皇就在宫中大摆宴席吹打欢庆，百官还是吃苦，长安城内繁华云集之处歌舞升平，一如旧时。

“小弦歌，你看你可喜好？”

那年顾清玄刚当上户部尚书，掌管国库筹齐截国赋税调剂，掌管都城防卫的长安令尹被敌方策反，带军士包抄顾府，逼迫顾清玄叛国投敌，为敌方细作翻开大齐国库任其攻陷城后肆意打劫。

政乱安定以后，他没有跟卢远植一样急着去朝堂上邀功，而是亲身清算长安城内各方防务，带人清算街面官署，开粥棚，治瘟疫，抚民气……

……

琴声缓落，古韵流觞，商洛有青丘，丘上无翠绿，独独一小亭。

前太子篡夺兵权，逼迫先皇赐死威胁他职位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并传位于他，而暗通敌国导致敌军兵临长安城下，皇城被围困长达半月不足，城中大家自危，官民仕子惶惑不成整天，水粮断绝人难存活，加上瘟疫发作，长安城中尸身成堆血流成河，堂堂大国之都几近沦为一座死城……

他们无可何如，沈岚熙与后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独出府门。

残阳如血，高高城墙，烽烟初散的疆场使长安城外一片肃杀之气，暮时无人，城墙上冷僻萧瑟，他一袭布衣，立在墙垣边，俯瞰长安城，暮鼓声响，不远处歌乐缥缈。

火线是巍峨皇城，在她老练的眼中，这只是他一小我的长安城……

你有没有想说一句话，一开口，便知要悲伤平生？

本是豪气江湖人，在这贫寒之地，一点也没有富贾朱紫之态，散尽随身之财，一身简朴衣裳，仍然闪现不凡的侠骨豪情，洪洛天被她夸得非常舒畅，拍着顾清风的肩大笑道：“臭小子，你说你们顾家哪来的这么好的福分啊？能出这么一个妙人？比你哥哥姐姐可讨人喜多了！这才调，这气度，徒弟真是太中意了！”

当时，就算是官宦人家也都面对着绝粮的苦境，敌军派细作入城引诱策反城中权贵，很多皇亲官员背国投敌，富商王谢为保本身贿赂敌军……

当年顾清玄分开时留给他们的阿谁背影，一袭布衣，萧洒，安闲，火线是虎穴龙潭还是波澜不惊。

他又拍拍江弦歌的肩，亲热道：“小子，不要跟着那姓顾的做甚么侍从了，有甚么意义？做老夫的门徒如何？老夫教你武功！传授你洪家绝学！我侄女跟你年纪差未几大，我看你俩挺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