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新势斜飞一角差[第1页/共2页]
卢远植转头瞥了他一眼:“你觉得甚么?觉得是为父暗中害他?哼,我弃他,是为了防他,害他,又于我何益?别太拿他当回事了,哼!”
“可也蹊跷了,他这回如何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孩儿还觉得……”前面的卢远承嘀咕道。
陈景行在龙案前坐下,看了眼顾清玄,神采一变目光一凛,随即将手中的奏章掷到他面前,“顾卿解释解释吧!”
他辞职以后,卢家父子持续与陈景行议事,直到中午受赐御膳后才出了御书房。
陈景行瞥了眼卢远植及卢家二子,道:“相国说得对,光是渎职之罪顾卿你就在所不免!”
各种窜改百官心照不宣,只趟着这暗涌的流波而行,相反的,在明堂上最谛视标,是光荣。新皇开朝第一召:赐相国卢远植明堂座案,于丹墀之上,坐于帝君之侧,每日临朝,总摄国事。
先是列了客岁的税收、进贡、盐运、赈灾、皇室开支等等总出入款项,每一项都列明数量,明显是从户部年底总筹报表上钞缮下来的,只是最后算出的总额之下又用朱笔标出另一数量,这数量是他亲身统计而得的,而黑笔所算的数量却与之相差六十五万以上。
他从书房左边的书架下走过来,垂目核阅动手中的奏章,并不侧眼于任何人。早朝过后,他换下了深沉的玄红色龙袍,取下了玉珠皇冠,着一身银底白龙纹的长衫,系暗色虎魄玉带,服饰繁复而不失华贵,七尺之身风华恰好,不急不躁安闲自如,毕竟是出身皇家,贵气天成,气度不凡。虽也只是二十又七的年青人,在颠末卢家两位公子时却更显气质高耸,卢远泽有长安城第一公子的隽誉,边幅身姿的确无人可及,但论气质风采,此时一身官服的卢远泽,在他面前,泯然世人矣。
“谢陛下。”顾清玄见礼起家,又回身向卢远植躬了一礼,便面向陈景行肃立:“微臣谨听圣训。”
卢远承赶紧赔笑,挡开兄长,靠近父亲,低声道:“是,是孩儿想岔了,但是父亲,孩儿明白你在思虑甚么,我们卢家与他们顾家要划清边界,父亲你就没法护他了,可毕竟二十年的联手,我们卢家不免有大小把柄落在他手里……这下他目睹不能自保,陛下又要御史台清查户部的账目,这恐怕会连累到我们卢家吧……”
当朝权势最大的一家人父子三人行于甬道上,卢远泽见卢远植皱眉沉思,便问:“父亲是否在思虑顾清玄贪污之事?”
“平身吧,顾卿。”
陈景行停顿了一下,卢远植似有所言,但他接着道:“朕令你三日内将户部近十年统统账目册交到御史台,由御史台亲审清查,朕自会令御史大夫主查此事,若终究查出的确非你之过,那统统好说,若查出一两一钱的贪没……”
“那你这户部尚书也别做了。”
听他这么一说,卢远植只是哼笑一声,陈景行神采愈冷,道:“不必了,朕已经给了你很多光阴,可你实在叫朕心寒,枉朕对你信赖有加。相国已看过,户部奏表上忽略可不止这一处,顾卿啊,朕感觉这户部的账目是该好好查查了……”
大齐数百年未得一见的君不异坐于朝,这等恩赏真是到了极至,卢远植百拜谢恩,新皇亲身下殿迎他入坐。
陈景行不语,卢远植冷眼看顾清玄,开口道:“顾尚书岂能不知?其他款项都有专人司责每月一统底子没有忽略,而河西赈灾拨款由你全权经手……哼,就算这六十五万两无头并非你私吞,但你身为户部尚书失款而不察又该当何罪?”
早朝既毕,群臣散去,顾清玄受皇召到御书房面圣,却先被搁在与门外跪候了多时,总管寺人晋公公终究来传他出来,他垂首入内,按端方对龙案地点的方向行大礼,一抬开端来却不见新皇,先入视线的是坐在茶座一侧的卢远植,另有立在一旁的卢家宗子卢远泽及庶子卢远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