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心病[第1页/共2页]
“我内心头就如有团火似的,坐在这里倒还感觉舒坦些。”筠慧毫不睬会,坐着伸了伸腰,这两日确切倦怠得很,一只手臂支在桌上,将头倚上去靠着,昂首望向灰沉沉铅云密布的天涯,喃喃自语道:“嬷嬷你说,如果我当年没将那件事奉告母亲,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悲伤?……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悔怨的。”
司马玉楼沉默半晌,方缓缓说道,“前两日是父亲的祭日。”
她连续几日担忧太妃的病,夜里又没睡好,不免有些烦躁上火,双颊上染了些不天然的红晕,锦依见了她,便道:“姐姐,要不你今晚回挹芳馆歇一宿吧,我来看着母亲就行了。”
筠慧扬着头从她身边走过,一起出了沁心楼的院门,到了连接挹芳馆的回廊之上,还是气鼓鼓的模样。
太妃面色蕉萃,双目中再无常日的敞亮炯然,模糊含着悲戚之色,见锦依出去,止住话朝她望来,悄悄爬满细纹的唇角牵出缕冷酷的笑意,缓缓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沈嬷嬷忙道:“郡主可使不得,如许冷的天儿,坐在石头上转头可要着凉的。”
说着,走到回廊边的一处石桌旁,拂着裙子坐下。
锦依这几日也未回灵犀楼,在沁心楼的小厨房里看着人煎药,又亲身烹煮了药粥,端进太妃房内时,见她正醒着,靠在素青色福纹大迎枕上同司马玉楼低声说着话。
司马玉楼一手悄悄抚过她的脸颊,并未答复,反而柔声问道:“这两日累了吧?早晨早些睡。”
锦依忙道:“母亲的身子最首要,您必然要放宽解好生将养。”放下托盘,将粥碗捧至近前,柔声道:“这粥里加了茯苓、合欢、柏子仁,最是宁心解郁,益脾安神的,熬了两个多时候,极软滑糯口的,母亲吃一点吧。”
锦依送司马玉楼出门的时候,游移地开口道:“玉楼,母亲是不是有甚么苦衷?”
筠慧冷眼斜睨过来,哼了一声,“常日里总说你医术有多高超,这趟母亲病了,我看你也没甚么本事,皇叔也不知是受了何人勾引,将这佳医名头封给你,清楚是名不符实。”
太妃吃过些东西,神采也略微有了好转,不似之前暗淡无光,眼中尽是慈爱地打量了司马玉楼一阵,轻声道:“你不消不时在这儿陪着我,去忙你自个儿的吧。有依姐儿和筠慧在就行了。”
四周栽着密密的冬青,在这百花纷落的入冬时节,唯独它尤自绿意盎然。凉透民气的北风吹过富强的绿叶簌簌直响,亦将筠慧心头燃烧得她懊悔难耐的肝火垂垂燃烧,只余一缕淡然无痕的清烟,环绕着不肯散尽。(未完待续。)
转念一想,能够是她过分累劳,这才情感不佳,要将知名火发在本身头上,只得淡笑一下,侧身让她先过。
太妃阖上眼,脸上的神情带着多少满足的高兴,却仍掩不住埋没眉间的戚然,过了半晌,呼吸垂垂陡峭,似是已然睡去。
锦依一愕,这才明白过来,心下涌上一阵悲怜,他父亲归天已有七八年了,然太妃心中的伤痛却一日未减,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本来心如许一每天消寂下来,人也就垂垂枯萎残落了。
筠慧本日见母亲的病略有转机,恰才又刚安稳睡下,悬了几日的心也稍稍安稳,正筹办出来透一口气,顺带归去叮咛人去一趟泰安学府。
往年太妃的肉痛症,在入冬的时候总要复发,本来本年已是好了很多,谁料气候乍寒,一不留意便染了风寒。
司马玉楼点点头,又陪着说了会儿话,见母亲神采倦怠,扶她躺下,细心掖好被角,声音轻柔,“我看着您睡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