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祸水[第1页/共2页]
她冰冷的双手摸索着探到司马玉楼的手,紧紧握住,想要从中汲取一丝支撑。心中如同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本身决计封存的影象。
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在中原居住多年,又顶替着别人的身份,大要上看,她除了表面以外,早已与西域无任何干系。可内心深处,她仍感觉有一丝隔阂,是以而感到无所归属,夜康已淹没于黄沙之下,早已不复存在,天大地大,此心便如惶惑飘零的孤魂普通,不知该归于那边。
很久,收转意神,与她一同在茫茫黑夜中了望西方,“终有一天,我会带你回西域的。”
司马玉楼微微点头,“皇后刚嫁过来的时候,皇上还只是不受正视的皇子,当时的景象,要他娶一名在朝中毫无根底的外邦女子,实在是件屈辱之事。”
锦依悄悄点头,神采有些苍茫,“父母从未跟我提起过姑姑,但我印象中的确记得她和父皇是双生。”她叹了一声,回顾谛视窗外,很久,语气带了些豁然,“这只是我们夜康的风俗,中原人却从没这类说法,是我本身大惊小怪了,本日晓得如儿怀着双胎,这才有些心神不宁。”
本身小时候曾到过的那处暗中宫室,便是她出嫁前的囚禁之所,只是当时本身太小,世人又一味隐晦不提,这段影象才变成含糊不清的梦境,埋葬在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连本身都不敢触碰。
司马玉楼悄悄望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庞大,似惭愧,又似怜悯。
半晌,司马玉楼接着之前的话头,持续说道:“皇上对皇后密意义重,即便即位后有大臣劝谏另择世家贵女为后,亦毫不踌躇地推让了,再加上军中大员的支撑,皇后终究才坐稳了凤座。”
“是啊,命格之说纯属虚妄,……”锦依自嘲地苦笑,“若我父皇真的繁华多福,又怎会那样惨死,反倒是被说成祸水的姑姑,现在是湟湟一朝国母,天下最繁华高贵的女子。”
多年来心中对姑姑的猜忌,此时异化着恍惚暗淡的旧事,如潮涌入心间,翻滚彭湃,幼年时偶尔听到的只言片语,宫人们背后的低声群情,曾呈现在梦中的那座黑魆魆潮湿冰冷的宫殿,再次浮上心头。
“我们夜康人有个传说,若生下一男一女的双生子,乃是极其不祥的征象,……”
想到前两日齐琮传返来的动静,让他查的当年那事,公然与本身影象中的有所符合,再加上方才晓得的皇后旧事,司马玉楼的心沉沉下坠,这很多年来,本身尽力扒开前尘旧事的重重迷雾,想要一探究竟寻觅的本相,莫非真的是本身最不肯看到的,竭尽尽力制止的那一个?
锦依紧闭紫眸,一滴清冷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嗓音暗哑地开口,“你说,夜康灭国,她只是袖手旁观,还是……,一手策划?”
锦依心下微暖,眼眶垂垂红了起来,唇边却渐渐上弯,终带上一抹满足而乐的笑意。
她的目光再次凝睇西方,淡然道:“西域诸国长年在中原与匈奴两大强国的夹缝中求存,不得不摆布逢源,实际上两边都靠不住。夜康地属最西端,如有战事产生,华景又能帮得了多少?朝贡称臣,进献女子联婚,也只是求一时安稳罢了。”
锦依心中剧震,只要如许,才解释得通,为何皇后对夜康之事冷酷至此,喃喃道:“如何会……,再如何说,夜康也是她的故国啊。”
“不过,若照你所说,……”他语气稍顿,沉吟道:“若她早被人说成是祸水,才送嫁到华景,会否对夜康心抱恨恨?”
从前次到手的帐薄来看,皇后这么多年来一向有暗自交友外臣的行动。若说当年是皇后授意威远侯联络大月、乌孙和菴蔡,恐怕她真有如许的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