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些后话[第1页/共2页]
“你也别费了那劲了。”卢百户摆摆手不觉得意,“来人不是回报了说纪总旗伶仃探视过他了吗?说不定他为了活命,已经把金刀的事情交代给了纪总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贪财,凶暴,识得山川。
纪老爷在桌下踢了纪恂一脚,瞪了他一眼算作警告,这才转向纪绮道:“绮儿,这里都是一家人,你有话不如直说。”
纪绮温软笑着,一双眼中却没有一点忧色,一泓冰寒。
这就不是警戒了,是久经疆场练就的警悟,是对赤色的惊骇和镇静的打动。
够不上犯法的林掌柜被再次放出了应天府,纪老爷取信的安排了人手护送他回安庆。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要如何办才好?
纪老爷摇着头,唏嘘不已。
他一度觉得东西藏在她哪儿是最保险不过。毕竟,嫁妆里的宝贵金饰够她用上一阵子,就算她真的发明了夹层里的金刀,她敢张扬吗?就算张扬了,有人会信吗?
欢腾的氛围刹时固结,氛围中似有压顶而下的黑沉,重而冷,直透心底。
纪绮仿佛听到了他的腹诽,柔声道:“茶庄整修好恰好缺一个掌柜,我感觉爹正合适。”
“小妾的脸都被划烂了,那林掌柜更是被打的肠子都暴露了半截。”
那人的面色一下厉辣了起来,深思半晌,道:“我不就是怕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会砸咯,才把金刀藏在嫁妆里送去阿谁臭娘们,谁晓得会晤了鬼了平白丢了东西。”
真是没完没了。
卢百户面上一副怪我咯,绵里藏针道:“他一个小旗算的上甚么,倒是阿谁赵知事,想不到胆识倒是过人。”
她抬高了些声音,持续道:“更何况,我们另有……”说着,她比了个刀子的手势。
“是啊是啊。”纪恂连连点头,“我们的铺子也有好多年没修了,这会子恰好重新整修一番。爹的伤势也已经好了,这恰是双喜临门啊。”
这东西用的好,本身便是名流青史的大功臣,金银宦途女人享用不尽。
一双后代笑过,却也都点头附和了这类说法,毕竟如果他真的对小妾有情,如何也会比及对方出了月子再走。
虽是不喜,但他还是雇佣了马车,带着还未出月子的小妾和襁褓中的女儿分开了金陵。
“如何,你锦衣卫的百户还对于不了他了?”那人好整以暇的瞟了卢百户一眼。
那金刀是甚么?是启泰天子的传位圣旨,是能够当即颠覆了天佑帝建立新王朝的信物。
卢百户讪讪撇撇嘴,“谁晓得他命这么硬,五十板子下去还能撑着一口气。”
屋里的氛围一下呆滞了起来,倒是斯须,那人俄然捏着嗓子尖声笑了起来,“那豪情好,纪总旗不是早该死了吗?真是天意啊。”
一个死了丈夫的孀妇,一个被统统人看不起的外室,一个曾经做过青楼女子的昨日黄花,最好不过的身份粉饰。
他已经休了妻,儿子病重他也被他生生丢弃。
“那要如何办?这也不是我们的错啊。”纪恂撅着脑袋,一脸的不乐意,“大不了,我们去报了官不就得了。”
纪老爷的视野凌去他的身上,不耐烦的道:“人都死了,你也积点口德吧。你看看林夫人,之前受了他那么多气,都被他休了妻了,还美意替他收尸安葬了去。”
只可惜,这一家三人才出了金陵地界,一队人就赶上了流贼掳掠。纪老爷安排的人手大多被一击毙命,不幸了林掌柜和小妾遍体鳞伤。
“不可!”纪老爷和纪绮异口同声的制止他,引得纪恂撇撇嘴蔫蔫垂下了眼。
“是。”纪绮收起笑容正色道:“爹的伤势好了,这是最要命的事,这件事对于我们家而言是欣喜万分的事,可在别人眼中倒是一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