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含沙射影[第1页/共3页]
女人一说话罢,后从腰间解下一个青红玉瓶,取了瓶塞,便有混烈异香异化着淡淡的腥气四溢而出。鸺鹠闻言竟似通了人道,两翼轻微扑扇了一下,一头将短喙埋进了女人手中横举的玉瓶口中。女人还是嗲里嗲气悄悄抚着鸺鹠的头顶,咯咯笑出声来:“乖粟儿,小宝贝儿,好粟儿,谨慎肝儿,虽说这混了初生婴儿鲜血的罂粟花汁是你的最爱,可你也别那么心急。”
清逸少年本自眉宇微凛临窗而立,却听一声锋利鹠鸣由远及近,暴戾恣睢划破沉寂长夜,只教见者失魂闻者丧胆。少年耳际微颤侧首凝眉,固然似是略有游移不决,但还是身形一扬破窗而出。
“但愿不要如我所想一语成谶。” 少年昂首自语,掌中紫玉竹杖轻击空中,数声轻咳回身拜别。
少年将手中竹杖淡然置于身前,还是对女人的扭假造作熟视无睹:“尊者本令我取靳远之的性命,却又命漠北十三鹰的老迈龙鼎成领兵横扫磨山。谁料靳远之早已无端撤离,凝剑园中实是空空如也,龙老迈却于磨山之上损兵折将。你既为尊者通报信息,又岂会不知其中隐情。靳远之的失落事关严峻,以是我想尊者命我前来此处,也确切是成心为之。”
少年一样垂首俯身行卑躬之礼:“流鸢见过玄衣尊者,局势确如罂鵂先前所言,靳远之未亡,属我之过。”
“靳远之的女儿……”鬼语字字暗悚语声幽幽,“漠北十三鹰三条性命是她所为……”
玄衣尊者提及了宁王,靳远之失落一事,或许确为宁王从中作梗。皇上与燕王鹬蚌相争,皆要撤除靳远之而火线得心安,只因靳远之手中有代表先皇无上权威的御龙令,靳远之不除,就好似先皇仍在,皇上与燕王便毫不敢超越先皇之令。宁王却可趁此机会坐收渔人之利,将靳远之匿藏他处,借用先皇高贵之名,作为本身对峙皇权与兄长的有力兵器。
“既是有人冒名顶替,靳远之失落之事必定另有玄机。”少年颌首续道,“尊者或许有所不知,部属于磨山之上,巧遇了一个行迹奥秘的女子,那傀儡尸首便是由她安葬。”
少年还是神采淡然不见悲欢,一双无光眼眸好似望向远方苍茫夜色,女人却已气急废弛肝火攻心。“流鸢,不说别的,你未能完成任务,已是大过一件!纵使你先前有过多少汗马功绩,也是前功不抵后过!”尽力按捺出离的耻辱怒意,女人横眉冷对。
“恰是如此。”少年语意安静加以必定,而后却又稍作踌躇,“十五之期将至,敢问尊者……”
玄衣人形闻言之际随即窜改身形,惊悚诡异的青铜面具直面女人:“罂鵂,你才说过,本身只做信息传送,大小诸事一概非论。你但是健忘了?”
少年微一举头面露愧色:“部属铭记尊者所言。”随之而来眉宇又蹙:“既是如此,龙老迈定然掘出了那新坟以内他杀身亡的傀儡尸首。”
“龙鼎成怒而疯魔,凝剑园已成火海废墟。”女人终究插手发话,“流鸢,尊者问你作何解释,你且莫要自作聪明转移话题以期推辞任务!”
夜深人静,死寂无声。鸺鹠忽自高空俯落愈翔愈低,逐步收拢了暗红双翅,突发一声骇人长啸傲慢立于女人前臂。女人悄悄抚着爱宠额前一缕赤羽,语气娇媚甜腻:“好粟儿,乖粟儿,娘娘的心肝小宝贝儿,次次都要你来辛苦,娘娘实在于心不忍。来来来,快快饮些娘娘新调的玉露美酒!”
女人只觉寒气渗人,背脊阵阵发凉,口中只得小声囔道:“部属讲错,尊者恕罪。”而后再不敢多发一声,足尖一点草地,悻悻退至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