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共3页]
“陛下……请千万不要叫我那三个字……”田蕴秀神采凄然,“我只愿重修来生,削发代首,将此生的荒唐诸事尽弃前尘……”
他一个月前就快马加鞭连送了三封函件递给晋武帝,信中详细阐发了北地驻军的近况,恳请父皇慎重考虑裁撤北地虎帐体例、军费粮饷的决定。
“是,请陛下成全。”田蕴秀豁出去了,背水一战,不胜利便成仁,让她在这后宫中郁郁终老平生,她还不如死了。
萧翊时看着她的背影,俄然低声喃喃地叫了一句:“磨嚓磨嚓……”
可惜,晋武帝并没有采取他的建议,在李家的撺掇下执意裁撤北军,陈情失利后,他满心愤激懊丧,一小我跑到了后花圃,取出随身照顾的口弦,吹了一首伯纳小调。
这两年多来,他韬光养晦,一改畴前的行事,手上沾满了无数诡计和血腥,终究从他那好哥哥的手中夺过了这至高之位,只可惜,阿谁点醒他让他下定决计的少女却再也没法迈着阿谁“磨嚓磨嚓”的法度和他同乐了――当年平南王府的惨案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包含年仅十二岁的世子和十四岁的郡主。
那少女咯咯笑了起来,朝后退去:“被你发明了,前面一句是我扯谈的,我不喜好本来的,被欺负了就要狠狠地抨击归去,看谁笑到最后。你加油,我走了,感谢你陪我玩……哎呦――”
萧翊时跟着那怪腔怪调学了几步,表情竟然莫名舒爽了起来。
少女回过甚来冲着他笑了笑,那张有害的兔子面具下,不晓得是一张如何滑头的脸庞:“你渐渐猜吧,我才不会奉告你呢。”
耳边仿佛有“磨嚓磨嚓”的声声响起,这个声音曾经困扰了萧翊时很长一段时候,厥后才渐渐地沉寂在了影象中,此时却被面前的女子唤醒。
那少女跳得累了,终究停下脚步,眼神专注地落在他身上,重新打量到脚。
现在这位名满京师的才女这是要做甚么?莫非真的对他密意如此,竟然要以死明志吗?还是见他终究得志,想要攀龙附凤呢?
萧翊时内心一阵难过,即便明白那少女已经不在人间,他却总还存了一线期望。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豆蔻少女坐在一颗老槐树的树杈上,嘴里叼着支含苞待放的牡丹,落拓地闲逛着双脚。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纵他、暗中恶心他,再待几年,冷不丁送支暗箭给他。”
萧翊时的手指缓缓地松开了,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冷却了下来,语声中带着无尽的绝望:“本来是你,田太嫔。”
那小调本来是北地伯纳族人打猎劳作完吹奏的,欢畅活泼,却被当时的他吹出了几分苦楚。
“你……这两句话对仗仿佛有些题目。”萧翊时回味了半晌,这前面一句很有佛家的谒语风采,后一句却直接峰回路转,嫉恶如仇、针锋相对。
“你被人欺负了吗?”少女工致地勾了一下脚,在树枝上荡了一荡,跃了下来,只是技艺还不敷利索,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跤,差点跌倒。
李家一族视他为眼中钉,到处打压,本来他筹算终老北地,却因为此事事关大晋北地国土安危,不得不回京面见父皇,却没想到,就算到了都城,要见父皇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实在不消猜,她的服饰富丽,脖颈上戴着的一串珍珠项链光芒柔润,是极其奇怪的金色,这金珠产高傲晋最南边的波鲁海,除了宫中的宠妃,大抵只要平南王府的家眷才气具有。
饶是萧翊时并不重视礼教,也感觉她的目光过分肆意,沉下脸来正要经验她几句,她却缩了缩脖子,神神叨叨地双掌合十宣了一声佛号,念念有词:“施主,人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若那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