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幽林鸟 不知处（四）[第1页/共2页]

“那你听了可听出是甚么曲了？”顾媺笑着问他，赵思垚想了想，方才在山间断断续续听了琴声，却连不起来，更猜不出是甚么，歪头对沈昭说：“王妃考你呢。”

顾谦穿了外衫，靸着木屐，披收回来道：“夜里下起雨，便醒来了。”

顾谦舒畅的躺在木廊上，闭着眼缓缓吟道：“空山新雨后，气候晚来秋。①”吟了两句又感觉此诗太短，换了《九歌·湘夫人》来吟，“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院子里七七八八的种了很多奇花异草，只是雨打风吹落了很多，凝烟和岚霜把落下的花瓣都拾起来用丝帕包了，又拿小铲子除花间的杂草。

宿在后院的两个小童闻声声音，仓猝穿了衣服，还歪着发髻便跑了出来，见是顾媺松了一口气，顾媺见了按住琴弦道：“春和，景明，你俩且去洗漱。”

房檐下的木窗俄然被人推开，暴露顾谦睡意昏黄的脸庞，张望了一下，见顾媺坐在院中正在舀茶，闻声声音她回过甚笑眯眯地唤了一声，“二哥。”

山中沉寂，有点动静便分外较着，夜里雨打芭蕉，顾谦自是没有好好睡着。

他声音温如暖玉，伴着清淼的琴声，琴声微凉如同山间雨落，正和他的声音相得益彰。

赵思垚喜的眉开眼笑道：“南楚云雾茶，传闻一年才得一斤，本日但是来着了。”

“二位稍等。”春和说完回身出来传话了。正在吟诗的顾谦停下来，笑着说：“他二人倒像是跟你约好的。”

两个孺子点点头，又回身去了。

夜间落了一阵雨，石阶上长着绿茸茸的青苔，太阳还未升起，山间氛围清爽，顾媺也不焦急，带着几人慢悠悠的赏识着山间的风景。

顾媺复又弹起来。

两人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了，赵舒玥将烹好的茶给二人，赵思垚端着茶盏闻了闻，只觉暗香四溢，又有凛然的寒意，“真是好茶。”

“方才卯时。”顾媺笑着说。

既然醒了顾媺那里肯让他再睡，拿了琴坐到窗下的木廊上，叮叮咚咚的弹起来，刚勾了几声悠然的《空山新雨》便觉的绵软了些，指尖一窜改成了欢畅的《紫竹调》。

说着话，春和已经已经带着两人出去，见顾媺席地而坐也不惊奇，上前施礼：“王妃。”

沈昭呷了一口，温热的茶顺喉而下，留下满口芬芳的香味，回味又似冰雪带着点冰冷，“恰是隆冬可饮。”

沈昭瞥一眼他，笑道：“问你呢。”

顾媺停下琴道：“天子不在京中，早朝暂歇，他们天然得闲了。”

顾谦眯眼想了想，“那就方才未弹完的《空山新雨》吧。”顾媺指尖轻动，空旷的琴声悠但是起，似风回旋在山林间，悠然回荡。

顾谦放下窗子，传出昏黄的声音，“你先本身玩会。”

顾媺心无旁骛，唇边噙笑，用心弹奏。两人一趟一坐，却毫无粗鄙之意。琴声和低吟声悠然传远。

赵思垚笑着道：“真是好运气，又能闻声冯公子和王妃琴箫合奏了。”

“远远就闻声王妃弹琴了，公子仿佛还在吟辞呢。”赵思垚道。

顾媺含笑弹着，凝烟和岚霜相视一笑，赵舒玥一边烹茶也一边笑起来。

顾谦不觉得意的拿起赵舒玥方才烹好的茶喝着，顺势坐在顾媺中间道：“为本公枪弹奏一曲，便饶了你。”

太阳正从东边缓缓升起，明丽的晨光洒落在山林间，琴声伴着一声声鸟鸣，如同溪水潺潺又如轻风缓缓。

顾谦打了个哈切吗，有些茫然地问：“这才几时？”

正顺着石阶而上的赵思垚模糊闻声声音，侧头问身边的沈昭，“子昭，你可闻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