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趁此身未老[第1页/共2页]
“当时,手提、肩挑、走街串巷的小商贩调子不一,此起彼伏的呼喊,成了热烈的装点:凌晨,有卖油条、豆花、豆奶、碗糕粿、豆包仔粿、煎糕、炸枣、面包、鸡蛋的……日里,有卖瓷碗、笊篱、竹刷、烘炉扇……也有补鼎、补锅、补面桶的……夜里,自有卖烧肉粽、芋包、鱼丸汤、扁食汤的……”
因而,又有了黄姓人家,洪姓人家。
趁此身未老。
和顺。
现在,鼓浪屿,虽是脂粉气浓烈,却仍旧风情万种。昔年的小家碧玉,落进光阴里,总要沧桑,并日渐老去。“惟草木之寥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最好的结局便是,仍有人对她恋慕痴迷,并从老旧的灰尘里瞥见她昔日的纯洁和活力。
仿佛是岛外的平生一世。
从钢琴船埠走到英国领事馆。又从日本领事馆走到上帝教堂。从许故里走到林氏府。又从李清泉别墅走到了毓园。从大败电报局走到荷兰领事馆。又从春草堂走到汇丰第宅。所谓“春梦觉来心自警,旧事般般应”,感到如是。心下怅惘。
彼时,日落傍晚。旅店的狭斗室内充满着暗淡的日光。窗外是,发情的流浪小猫厉声喵叫。来敲房门的,是旅店隔壁的干洗店小妹。一身青草绿的事情服,马尾束在脑后,面上零散的斑点非常都雅。她说:先生,你好,这是您昨日送洗的衣物。
旧时热烈约莫也就如书里所写这般了。
约莫是在宋末元初之时,有一李姓男人,捕鱼为生。不知因何原因,某日,他乘船漂流远行,行至一处荒岛。如入桃花源,只见此岛花繁柳绿,鸟鸣如歌,遂起恋慕之心。想着,如果能在此处,携爱人孤静长居,实在是件好浪漫的事。
再厥后,此岛沦为“大众租界”。混战年代,租界地带总要相对安然。租界外,挞伐死伤不竭;租界内,舞厅、洋行领事馆,仍然酒绿灯红、金迷纸醉。光荣当时“工部局”贩售地盘,本地华人富商也得此境遇在岛上兴建别墅。为普罗大众造福,填海、铺路、修船埠……
在洋房相遇。
在教堂相聚。
他们盖一间小屋,捕鱼种地,养禽喂猪,莳花种树,春耕秋拾。厥后,又有旁人突入,偌大一个岛屿,也是没法占地为王,唯能与之共享了。光阴悠长,来此小岛的男女渔民愈来愈多。到了明朝,郑胜利光复台湾之时,以此岛为据点练兵安营,使之立名。
又有力量。
伴光阴萧萧。
再厥后,又迁来叶家、陈家。
声似鼓浪屿的傍晚落日。
沧桑。
鼓浪屿的一夜一日。
厥后,抗战发作,小岛再历烽火。厦门沦亡之时,小岛灾黎多达11万人。日军暴行之下,死伤公众难以计数。是如许历尽繁华、又历尽磨难的一座小小岛屿。但光阴宽宏。抗战胜利以后,被收回,改设“厦门市鼓浪屿区”。
回到旅店,查阅鼓浪屿相干汗青。见一幅老照片,当中是旧年工部局的一群洋人巡捕,正襟端坐,非常端肃。便想,民国时,这岛上,是否也曾有那么一双人,一如王家卫镜头下的梁朝伟和张曼玉,上演着一出世死爱恨的戏码。
现在的鼓浪屿日光幼儿园的前身--怀德老练园,建立于1898年,清光绪二十四年,是中国最早的幼儿园。彼时,鼓浪屿的黉舍浩繁。包含:幼儿园、小学、中学、师范,以及各色宗讲授校。药店、米店也是多不堪数。顷刻,仿佛果然使小岛公众走出了封建社会,一派繁华。
昔日,一个海水寥寂的小岛,日渐热烈起来。本来好安静的一个世外桃源,沉寂终被突破,有了火食。一块朴实美极的地盘上,开端覆盖着人畜朝气与俗尘炊火。彼时,因岛屿之表面近似圆形,它便被叫做“圆沙洲”或是“圆洲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