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往华严寺[第3页/共4页]

马车行了一个时候以后，路边的林子越来越密，山路越来越峻峭，厥后连车也行不了了，一行人又换成了小轿，运起轻功飞奔而去。

叶安歌一起回到宫里，却不想庆婕妤竟然找上门来，等送走庆婕妤的时候，天气已晚，宫门已经落了锁，叶安歌想着明日再去看攸宁，刚筹办熄灯睡下，门外却传来了邵晟元压抑的声音：“常在，攸宁她……走了。”

楚博衍摔完奏折后，便没有了甚么反应，因而四下无声，过了多时，中间服侍的寺人才游移着提示道：“皇上，已经半夜了……”

了凡大师顿了顿，终究忍不住问道：“皇上，到底是谁？这一次，皇上想要查谁？”

终究在太阳暴露天涯之际，天子楚博衍终究站在了华严寺门前，而他的教员，大学士马至贤，现在的了凡大师，已在门口恭迎圣驾。

楚博衍一起回了御书房，奉侍的寺人见他自安常在的寝宫出来，神采非常丢脸，便不敢多言，只在身后跟着。

楚博衍唇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这些事理他不是不懂，究竟上多年来他也一向身材力行着，在这个人间留下强权之君的印象，只是……只是……

因而，一队车马低调地于半夜，驶出了皇城，一起向南而去。

楚博衍抬起眼睛，他脸上浮泛软弱的神采连了凡大师都为之动容，但那不过是一顷刻的脆弱，只在这里只在这荒山野岭间悄悄透露刹时。

因而两人在堂前的石桌边落座，端坐如松，落子无声，桌边放着两杯苦茶，暗香环绕，华严寺内一派平和安宁。

攸宁吸一口气，点头长叹：“我明白的。”

“莫非为君者，就真的只能做孤家寡人吗？”

而这时，楚博衍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灯下一双眼睛比夜更深，比星更亮，“若不是刻不容缓，朕也不会去找他，再晚……再晚只怕甚么都不消做了！”

这萧瑟，却恰是叶安歌想要的成果。

只是，斗转星移，他不再是太子，而他也不再是大学士马至贤，楚博衍并不常过来，但每次过来，仿佛都带着深深的倦怠和殛毙之气，而独一稳定的，就是面对他时的谦逊有礼。

“皇上此番前来，当是有事吧？”了凡大师率先开口问道。

叶安歌看着楚博衍仿佛被箭射中的小兽普通的神情，她晓得，她终究伤了他。

……

“门生拜见恩师。”楚博衍朗声道。

叶安歌燃了香，毕恭毕敬地在灵前磕了三个头，心中冷静想着：“攸宁，你这平生情深义重，蕙质兰心，却恰好福薄命前，我祝你生生世世幸运安康，长命百岁。”

楚博衍看了看，半晌才答复道：“门生觉得这片白棋另有转圜的余地。”

了凡大师指着棋盘上一粒伶仃无援，目睹着就要被吃掉的白子，悄悄敲了敲，道：“你看棋盘上这一子，苦苦挣扎，劲敌环伺，顿时就要被吃掉。如果我是这粒白子，转眼便有性命之忧，却顾不得保全大局，必定怨天尤人，觉得这个天下残暴无道，所谓偏安一隅者的设法。”

“慕容焕。”

“只是一小我吗？”

只要两个平常服饰攸宁的小丫头做了守灵人，哭得梨花带雨，很有情分。

了凡大师从台阶上往下看去，只见一个清癯矗立的身影自轿中钻了出来，并不急着往上走，而是抬起眼睛细心打量着，目光幽深，令人捉摸不透。

了凡大师手指一戳指向棋盘，另一边那边有一片正在做活的白子，倘若再下厚一点，这片棋便活了，不然便全为弃子，“皇上是否舍不得这一片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