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天的气息（2）[第1页/共2页]

“你的耳朵够长的，听谁说的？”牛书贵反问道。

黑脸又说：“我这辈子归正定结局。就两个丫头，死了连个摔盆儿的都没有，过得有啥意义。管他那地包还是不包，一天仨饱一个倒，半斤白干少不了，被窝一趟睡大觉，天塌下来地接招。”

世人笑起来。大嘴说：“黑脸儿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爱盼看着那纸盒，纸盒内里有一个图案，她立即猜到了内里装的是甚么。顿时眼睛一亮，跳着脚说：“爹，快给我，爹你真好，爹咱家也有收音机喽！”

爱盼说这话时，实在牛书贵已经站在她的背后，没想到爱盼的话音刚落，牛书贵就从身后一下子变出一个极新的盒子来，他高举在手里。说：

来年盼着玉帝笑

“丫头，你猜，这内里是甚么？”

积善性善瞒不过

那么如许的成果就天然了然。在两边一阵狠恶的角力和对峙以后，牛书贵败下阵来而黑脸却群情激昂地说：“大哥，我们再来一局？”

这时，牛书贵的脸红得像鸡冠。把手里的筷子往地下一摔，冲黑脸骂道：“真没出息！两个丫头如何了？没有儿又如何了？本国人另有丁克家庭不要孩子的呢，人家活得更萧洒，更出色，更有层次，你这话，我听着内心就犯堵。”

“看得见，也听得见。灶王爷有一个记事本，把咱这一家子的人名全写在了上面。谁如果做了一件功德呢，他拿条记取，谁如果做了一件好事呢，他也记取。这一年下来呀，就在明天这个日子，他就要拿着这个记事本到玉皇大帝那边汇报。玉皇大帝在天上，他捋着髯毛，一看，谁做的功德多，就夸奖谁，谁做的好事多，就奖惩谁，灵验着呢。”

“哥！咱哥俩，明天有缘！老婆子都不争气。她娘的，她不争气！我没儿，你也跟着我学，呵呵，也没儿。没有儿，就是将来俺家的家谱就断了线，香台上就断了烟儿，在乡间混就会叫人家看不起。哥，好哥哥，过一天年一天吧，就是再来个大地动，天上再下他一场石头雨，房倒屋塌又咋样，是吧哥。”

“来！兄弟，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癞蛤蟆肚子里有几两尿。”

“灶王爷爷要走好，

“牛家庄支书为包地的事和公社干部干了一仗跑了，有这事？”大嘴探过身子问牛书贵。

此次扳手腕，固然败给了黑脸儿，但比赛过他更令牛书贵感到欣喜。回到家时，天气垂垂黑下来，胖老婆和爱英爱盼正在院子的一堆火光面前祷告。爱英和爱盼手里都持一根树枝，挑动起未燃尽的烧纸。火光在夜色中映红了她们的脸。胖老婆嘴里念叨着：

见了玉帝多美言

赵四插言道：“有些事不争还不可，就没个真谛了。真谛常常就是争来争去才得来的。”别的那两个伴计，埋着头，一言不发，真是裁缝掉了剪子只剩下吃了。

如此和黑脸扳手腕的游戏对牛书贵来讲，胜券在握。因为这是积年来凭着力量百战百胜的绝活。在场的统统人都为他们鼓掌喝采，摇旗号令，同时也为他们的两边胜负捏着一把汗。实在牛书贵完整能够来一次发作，一招制敌与败局。但明天他没有。他要用这类体例，以此来达到贰心机预期的结果，他要激建议黑脸因香火题目的困扰，透暴露来的颓废和低调的状况。

黑脸接过话茬说：“嗨！此人啊，你们想想吧，你争我斗的有啥意义，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路途悠远把钱捎

爱盼听的入了迷，想了想，一本端庄地说：“那俺爹光说买收音机，可他老是不买，是做了功德还是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