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枯心柳（3）[第2页/共2页]

牛书贵家土炕的一面紧靠着窗户，窗户仍然是那种气死猫的木窗棂，白中透黄的窗纸上还贴着两只鸳鸯的窗花，那是牛爱莉小时候和村里的一个老婆婆学会的。老婆婆住在村里的最南端。据八爷说，老婆婆家祖辈上有屋子有地有雇工，厥后不知如何，只剩下她一小我了，却还是住进了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土坯房的中间是牛家庄的吃水井。夏季的井台上湿漉漉的，迟早又会结一层厚厚的冰甲。牛爱莉每次去老婆婆家，都要谨慎翼翼的绕过井台上的滑冰，她也常常看到那些前来担水的村人们，细心听他们把铁水桶下到井底的水面上，握紧井绳，左晃右晃，乃至收回咕咚咚的撞击声。人们常常在井台上相聚，闲暇时还放下水桶，干脆点一袋烟再天南地北的侃一阵儿。可向来没看到老婆婆，走出来和他们搭讪，井台上那些闲侃的人们仿佛也很少和她说话。

牛爱莉一知半解的点一点头。

今后的每个礼拜天，牛爱莉就跑到老婆婆家剪窗花。可这一次老婆婆却锁上了房门。她的铁锁头是那种被铁皮包裹着的，往中间一插就锁好的那种。锁头在木门的下方也悄悄地等待着这屋子的仆人。这个单身的白叟到那里去了呢？牛爱莉晓得老婆婆是很少分开这个家的。当年老练的牛爱莉一无所知。她只好又找牛兰旺去玩。他们跳了一会儿皮筋儿，牛兰旺俄然想起了落空了的那只上等的蛐蛐。春季的玉米刚窜出红线，比着劲儿的发展。他们干脆跑到玉米地里捉蛐蛐，白日的蛐蛐躲在深洞里，底子不如何叫，成果一无所获。牛兰旺又跑到村里小学课堂的墙根下，在那边他曾找到一条正宗的斗士，那斗神屡战屡胜，令童年的牛兰旺爱不释手。实在玩儿了好几天，可不谨慎被一只寻食的母鸡一口啄了去。他阿谁悔啊。他仿佛抓住那只母鸡，让它把本身敬爱的蛐蛐吐出来，让它起死复生。牛爱莉跟屁虫似的，可她的心机不在蛐蛐上，她老想着老婆婆到底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