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第2页/共4页]

这天晌午，阖府就听到一声佛号，一声道号，一僧一道飘但是来。

黛玉内心说：我明白。

黛玉正去了，一个小丫环刚得了紫鹃的叮嘱，正在给黛玉清算床铺，忘了黛玉的枕头不准动的叮嘱，清算床榻的时候就翻动了枕头，俄然翻出一叠文稿来。小丫环也不晓得是甚么东西，只道是林女人常日的诗稿之一，就先取了放到外间，筹算等床清算完再放归去。

说着就一拜，回身渐渐走了。

她们话到投机处，天气渐晚。临到告别时，就听渡儿叹道：“只可惜如当代上大多作拟话本和传奇的人，倒的确大多是‘微末小道’，都喜好那一套千人一面的文君子建。轮作个才子才子，也作不出个有新意的来。更不要提当年的《窦娥冤》、《赵氏孤儿》一流。”

黛玉先是骂她一句“疯丫头”，才说：“你看到了？”

黛玉走到她跟前，自怀里取出一沓纸，啪地一声拍在渡儿案上。

渡儿早就年满十四，待到亲家来人，住不了多久就得出去结婚。到时候不过作为世交添妆一点，也没甚么大不了。

最后渡儿就被安排大到了迎春的紫菱洲。

等人走了，渡儿才取出那部残稿，拍了拍灰，叹道：“导致佳作蒙灰，愧也。”

故而眼巴巴通过驿站送了信去浙南以后，竟日不过苦熬，希冀亲家派人来。

渡儿说：“看到了。”

她看了看黛玉，叹道：“我原想，你固然出身公府侯门，但是，既然......便不是那伙假端庄真流毒的人。是我想错了，民女给蜜斯赔不是。”

不知怎地，聊到戏曲话本里也有好文章。俄然听渡儿说：“......提及这些这话头来，我倒想起一出光阴最流行戏，传闻它的拟话本，叫做《金龟梦》的，也是一流的文章呢。好些名流雅人都夸奖的。”

这两人先是被贾政迎到了宝玉房中，一阵兵荒马乱，捏着那块通灵宝玉嘀嘀咕咕一阵，才走了。

到潇湘馆，紫鹃也晓得渡儿系何人，但既是黛玉的客人，就慢待不得，忙去筹办茶水。

“你如何晓得这不是续书，而是原作？”黛玉问她。

黛玉一惊。

黛玉倒是莫名其妙。只是宝玉和凤姐，的确是渐渐醒转过来了。她也欢畅，不由自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倒被宝钗讽刺，说她是见了和尚才念佛。

渡儿点头，正色道：“林mm谬矣。我祖父活着的时候，就常说何谓大道？何谓微末？大道无形，莫非只能依托于科举的八股文章里？曾有《窦娥冤》，写民女千古之冤情。窦娥冤，写的莫非只是窦娥冤？是千万百姓冤也。从《窦娥冤》里，能够明显白白看到当时蛮子天子治下多么无道昏庸，百姓有磨难诉。这才有厥后‘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天下黄河反’的事。”

只是都不见效果。

这一次，渡儿沉默好久，终究对她说：“我爹妈活着的时候，我爹爹不购置地盘，也不买铺子，因俸禄微博，为了保持家计，就经常捉笔写些拟话本、传奇本子，或者替人写墓志铭。他一贯当真，既然做了这些事，总要下些工夫研讨。我妈也懂些文墨，就从旁帮手。我也常常帮手攥写，说句世人要戳心窝子的话，我就爱这些文章。不免晓得的多了些。”

一问到这里，渡儿每次就沉默不答。黛玉看她仿佛难堪，也就罢了。

好不轻易得了袁家亲家的信，又说来岁三月，再派人来接渡儿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