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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夫人抱病在身。

他握着竹杖的手指蓦地绷紧，清癯的脸上却还极力平静，“唐夫人，我晓得你们恨我……但我现在只想见见她。”

风声锋利，刮过枯枝，卷落雪花无数。

纷繁扬扬的雪拂乱了六合。

唐韵苏在一旁不无忧愁，但见她执意要本身走进烟霞谷，便只好叮咛唐寄瑶好生照顾。此时万淳达已经带人将棺木抬至烟霞谷谷口，蓝皓月接过旁人递来的三炷香，低着头紧随厥后。她走路尚衰弱有力，却对峙着将棺木一向送到烟霞谷深处的祠堂。

开门一看，原是厉星川。他附耳向唐韵苏低语几句，唐韵苏神采一变，黛眉舒展。

远山苍茫，风势一阵紧似一阵，坡间枝头仅存伸直成一团的几片败叶，犹在瑟瑟颤栗。一阵朔风卷过，自云间竟簌簌落下微雪，悉悉索索飘过枯枝，飞向远方。厉星川策马从后赶上，低声向她说了一句，唐韵苏蹙眉，很快就将帘子放下。

“我另有话要跟她说！”池青玉悲声道，“我说过要归去的，但是我却找不到她，自从她摔下山后我就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这是你的东西？”唐韵苏俄然开口，并从袖中取出那枚玉坠，托在掌心。

唐韵苏很快平静下来，回身便出了房间，过未几时，她带着唐寄瑶回到这里，手中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蓝皓月怔怔道：“三姨，我还要喝药？”

“走吧。”唐韵苏望了一眼他，回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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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的唐寄瑶一惊，唐韵苏瞪了她一眼，她不敢作声。蓝皓月因先前喝下的药性发作，已经全然没了知觉。

唐韵苏急命人将她送回卧房，本身再留下打理琐事。蓝皓月躺在那软榻上被人一起抬回小院，进得院门，丫环粉蝶见她成了这般模样，哽咽不已。

“这是补身的，内里风冷，眼看就要下雪的模样，我怕你再受冻。”唐韵苏说着，便让唐寄瑶给她喝下了那碗药。

这一夜蓝皓月又堕入恶梦，次日朝晨，唐韵苏起床后便觉皓月神采蕉萃，但因唐门那边也不能担搁，便只得狠心带她上路。她正在替皓月清算行装，忽听门外有人走近。

“他说是出去给我找水的，可为甚么还不返来……”蓝皓月好似迷了心窍普通，顾自念了一遍，又道，“三姨，另有他留给我的玉坠，真的找不到了吗？”

“我不会再让皓月见到他的。”唐韵苏沉声道，“待摒挡完妹夫的后事，我们便带她回蜀中养病。”

――“这里，有个玉轮。”她的话语老是甜软和顺，带着小小的笑意。

“师弟……”顾丹岩才一开口，见他恍忽怅惘，竟不忍再去诘问甚么，只是将带来的古剑交给了他，道，“我们一起追来，传闻了一些变故……这是你的剑，我给你找返来了。”

碧青纯白丝线寸寸断落，盘曲环抱的花形转眼皆碎。

“这物件本不属于皓月，拿归去！”唐韵苏说着，用力一扯，将那同心结扯得两断，连同玉坠一起掷向池青玉。池青玉没有去接，玉坠打在心口，“叮”的一声砸在地上。他听到了这声响，俄然跪地寻摸，神采仓惶。

那一道剑锋光芒耀亮了顾丹岩与莞儿的惊骇眼眸。

落葬那日一早，山间便起了凛冽北风。白茫茫纸钱被风吹起，散落于漫山苍松之间。遵循衡山派的旧例，世人一起护送棺木，直至绕过回禄峰，有一依山傍水之处，才将蓝柏臣与树安别离葬下。

马车垂垂驶出烟霞谷，谷中弟子仆妇在后相送，低声饮泣。唐韵苏上得车内，见蓝皓月紧闭了双目，仿佛完整听不到外界之声，便撩起了车窗上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