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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他目不能视，但这里的人都很信赖他。

“我的儿子。”他低语，抚过孩子的脸颊，又握住了蓝皓月的手。这个暖和的小生命，与身边的最爱，值得用尽尽力去庇护，即便风霜侵袭，六合沦亡，在所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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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取呢。”他披上青色长衫，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肠道，“你不要总感觉我脑筋不好。”

“青玉！”她大声喊着。

蓝皓月辩白了几句，见外祖母情意已决，便只好承诺了下来。唐老夫人再三丁宁之余，才满怀苦衷地分开了小屋，临出门前，望着池青玉道：“青玉，要好好照顾皓月。”池青玉当真道：“外祖母，我会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模糊听到屋外有说话声。她昏昏沉沉地展开眼，开初觉得是池青玉已经跟着山民回转，但再一听，却不是这闽北方言，而是她自小便熟谙的川蜀之语。

进了家门，他便解下肩后包裹，摊在桌上，将东西一样一样排开。“这是你要的花布，白布，青色绒布……另有这些丝线和珠子，红的，绿的，黑的……”他细心地摸着那些布料丝线，一一给她看，木桌上堆出了五色斑斓的小山。

老夫人缓缓点头，让她坐在一边，暖和道：“我看你前次信里说，他已经将畴昔都健忘了？”

不幸那被赶在内里的男人刚才仓猝起床时连衣衫都没穿好，此时听到了蓝皓月的惨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推开门就往里走。

“傻子，如何还要哭了呢？”蓝皓月神采发白，但还是尽力笑着，看着他怀中的小娃娃。

“谁让你返来晚了……”她揉揉后腰，挽着他渐渐朝家里走。池青玉叹道：“我听到你叫我，还觉得有甚么急事……”

“青玉。”她有些心疼他，握住了他的手，“我会学着做的，做好几双，给我们的孩子穿。”

“早点返来。”她风俗性地给他整整衣衫，看他背起药箱，开门后跟着山民走了。

那仆妇只得扶着他，将他带到蓝皓月跟前。蓝皓月吃力地抬起手，他这才认识到，忙抱着孩子蹲了下去。

“你又不返来，我惦记取你，怕你在这里刻苦。”老夫人顿了顿，又道，“之前七星岛曾帮了我们的忙，你走后，我让韵苏去东海拜访一下连家的人，但她厥后却怏怏而回，说他们直言回绝，连公子不在岛上，连蜜斯也并不肯相见。这些日子来我心头始终牵挂此事，便想再顺道亲身去问问。”

蓝皓月踌躇着道：“差未几吧……偶然候仿佛模糊约约还会想起点甚么，但是我不跟他多说，他便也就只好作罢了。外祖母，固然如此，但我们过得很好。”

“青玉，这是你的儿子。”蓝皓月浅笑着看他。

他摸着珠子，道：“给你买个样儿返来，你不是常爱做些小玩意儿吗？我听人说，孩子都爱穿这类鞋子，看上去也都雅。”

“抱住，别放手啊！”耳边有人大声叮咛。

当然，还不忘将惊呆在一边的池青玉赶出了卧房。

“皓月，生好了。”他呆呆地说了一句，便感觉有些哽咽。

他不紧不慢地往边上让了让，道：“皓月，我发明你现在越来越唠叨了，这是要当娘的迹象吗？”

池青玉却毫不在乎地收起布包，道：“我怎不记得，那些彩线珠子是我特地买来的。”

这远近几座山里的人平时可贵去镇上，如有头痛脑热或是跌伤扭伤，都情愿来请他去看看。很多时候，他巧施银针便可减缓病痛，且又并不必然要收钱，只是凭着病人的财力物力，即便无钱无物，他也没有甚么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