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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星川整了整衣衫，大步上前，满脸浅笑：“大嫂，你身材可好一些了？前几天我还筹办派人去看望你……”

那派中本来也有一些看不惯厉星川摆布逢源的人，听了唐寄瑶的话，便或是冷眼旁观，或是煽风燃烧。

青城派百废待兴，厉星川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件，他还是养成了风俗，早间来看她醒未，午后派人送来羹汤，也不管她究竟吃与不吃。他每夜都回到新房，却也不与她同床，只是支起了床铺，睡在她边上。

厉星川侃侃而谈，手中印信摆在桌面，令那几个不平之人无话可说。

了意目睹卓羽贤死在了峨眉，心想即便是他当年杀了峨眉女尼，也算偿命抵过，便感喟点头：“我佛慈悲，死者已矣，我只是不明白为甚么唐夫人会和池青玉一起跌下绝壁。皓月像是受了很大刺激，我也问不出究竟……”

蓝皓月睡在黑暗里，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顿了顿，还是顾自道：“我一向但愿你能亲眼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青玉……”厉星川望着云海，“或许是，他自知没法与皓月厮守，便挑选了那条路吧。”

蓝皓月还是怔怔地坐着，连她来到面前都没有发觉。

它已经不再稚嫩，身上的羽毛显得稀少，长长的尾羽也落空了之前的光彩。酷寒的夏季就要来到了，蓝皓月不知它还能活多久，来年春季，又可否再见到它。

厉星川陪在她身边，坐了好久，都不见她回过神来看他一眼。红木雕花床栏飞龙戏凤，绯色帘幔流苏轻垂，这房间雍容华贵，满室生香，他却陪着一个活死人。

厉星川手里按住剑柄，缓徐行下高台，悠然道：“不必做得过分度，她何如不了我。”

仅存的几个侍女老妇还留在那边，等着她的返来。她们自给自足，过着贫寒的日子，但始终未曾分开。

了意等人寻至捐躯崖的时候,蓝皓月已经昏迷畴昔。醒来以后,她只是直着眼要往崖下去找。世人见状，强即将她抱住。正慌乱间，厉星川来到她身后,悄悄一指，便点中了要穴。

“但皓月说过，那松竹庵之事，本来就不是叶决明所为，而是……”了意皱眉道。

一头栽倒在地，却还吃力地往那池水边沿爬去。竹叶幽绿，净水无痕，他挣扎着爬到水边，照见了本身的模样。

“你想杀我？”厉星川拧眉鄙夷。

四月初十，南风微雨。

唐寄瑶冷静站着，厉星川揣测一会儿，负手走到她身后，“她一向没有开过口，想来是受了太大刺激。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是吗？”唐寄瑶缓缓转过身，望着他道，“我很悔怨。”

厉星川勉强笑着后退，抹着脸上血污，道：“没事，没事，只是溅到了血罢了……快将夫人带回房间歇息！”

厉星川大吃一惊，仓猝撤身闪避，但两人本来离得极近，自唐寄瑶心脏喷出的鲜血正打在他的脸上颈侧。一时候，厉星川成了血人普通。

唐寄瑶却没有理睬他，只是一步一摇地走到蓝皓月身前，望着她，低声道：“皓月，你情愿跟他在一起吗？”

四方来宾上前庆祝，厉星川一一应对有礼，时不时还望一望树影下的蓝皓月。

“我叫蓝皓月。”她只得给本身得救。

他转过身，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眼神怅惘。

泪珠自蓝皓月眼中滚落，滴落在那枚玉坠上。有风吹过，她在泪眼昏黄中，感遭到掌心微微一颤，然后，在一片沉寂中，青色玉坠间的裂缝自内而外垂垂延长，穿过了始终不会开放的莲花，跟着一声轻响，终究碎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