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宠辱不惊怪书生[第2页/共3页]

“我明日一早便要北上，你帮我照顾着阜平街上开书馆的楼家……但不要做得过分较着。”少主想了想又道：“我那小师弟也会留在越州城……”

他吃紧解释了一通，才认识到面对的不是上官，而是店主的少主，低声道：“少主……人皇荒淫，朝纲混乱，苛政百出，不都是求之不得的功德吗？”

四月十九，立夏当天，楼心悦带着方菲儿和宋青分开越州，重返书院的时候，步安已经通过邓小闲，在越州城的鬼捕行业里，谋到了一份差事――跑腿打杂，顺带做些扫尾事情。

这天上午，步安和楼心悦、方菲儿、宋青一起，为祝修齐送行。京泉大运河的船埠上，祝修齐与四人一一道别。他正要赶赴疆场，看上去已经有些豪放之情，道别的话也涓滴不伤感，只是从楼心悦手里接过一条绣着她闺名的方帕时，有些动容。两人避着旁人说了会儿悄悄话，楼心悦便鼻子红红的，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但是十年间，这位少主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何殷升，直到比来才出面让他办了一件小事。

他捉鬼的热忱因而变得空前高涨，很想立即就去问问祝修齐，他是通过甚么干系把邓小闲捞出来的，能不能让那边再想想体例，弄一张鬼引来。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几位同门要么即将北上，要么得回书院，没人会留在这里帮本身捉鬼。素素又是个没用的妖……

“是也不是……”少主摇点头，没有就此解释的意义：“我上月收到家中手札，信上说得含混，约莫是有个老祖宗来了越州，你这边见过没有？”

何殷升也拥戴着笑道：“邪月无常，天下共逐之……这诏令徒有气势，却言之无物，也亏那昏君想得出来。”

十几条鬼气凝集而成的凉意，一扫弦就全耗尽了，连详细有甚么用都没能弄明白，这多少有些沮丧，但是步安的表情却不坏。

见他这副笑嘻嘻的模样，楼心悦她们反而更加难受，而远处偷偷观瞧的越州同知，却看出了一点心得。

对于这份新职业，他本身很对劲，楼心悦、方菲儿和宋青却看得很肉痛，急着分开越州城，大抵也和不忍心看他这么“忍辱负重”有关。

何殷生听得几次点头，心道本身仕进久了，公然忘了分寸。他送到门口，目视着少主拜别，掩门前昂首看了一眼夜空。阳夜无月，唯有漫天的星斗。

步安却俄然忙了起来。他先是去了趟青莲观，没找着邓小闲，传闻他被赶出了这家道观，又七拐八拐费了好些劲，才在春燕楼门口见着了他。这风骚羽士已经洗得干清干净，被几个壮汉拦在了妓馆门口，正叉着腰，隔空和二楼阳台上嗑着瓜子的老鸨对骂。

仓桥街上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越州府同知何殷升身穿便服，站在一把产自泉州的花梨木圈椅前，表情有些忐忑。在他面前不远，一名身着青衫的年青人正背着双手，抚玩着堂前正中吊挂的那副画作。画上的下山虎小巧逼真，纤毫毕现。

临别前，三人到他的新房看了一眼，楼心悦连声感喟，甚么话都说不出来。方菲儿摇着头说：“师尊如果见了，不知会有多难受。”宋青把那锭带着体温的银元宝拿出来，被步安硬推归去后，含着泪说：“你此人……”也不晓得说的是甚么意义。

新住处比山上那间破屋还要破，床腿是用砖头垫着的，木门嘎吱嘎吱直响，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别人看得心伤，步安却一点不介怀，反而感觉这处所邻近闹市，很有人味儿，比书院好多了，再说本身只是临时住在这儿，等赚够了银子就要买豪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