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从今后我欲西行[第1页/共2页]

“恰好相反，日子一长，我怕她心磨难除，命灵受损，修难堪保。”步安无法道：“以是这趟出去，我筹算退出天姥书院了。”

“丧家之犬，只怕为天下儒门所不容。我约莫西行，去湘蜀亦或西凉，湘蜀有反贼，西凉有我师兄……”步安一言及此，俄然有些感慨，一旦本身退出了师门，祝修齐天然也不再是他的师兄了，“或许都有我用武之地。”

步安下认识朝她笑笑，却自知浑身是血，即便脸上挂笑，也吓人得很，干脆低着头仓促拜别。

“确切不易嘛……”宋蔓秋可贵嗲声嗲气，话一出口，却连她本身都有些惊羞，旋即轻声道：“换做旁人，怕是恨不得大告天下，公子却老是悄摸行事，唯恐人知。”

“圣上约莫已经脱手了。”宋蔓秋叹道。

“我能帮宋屠两家到这一步，已是才气极限。天下儒门藏龙卧虎，以我眼下修为，即便赤膊上阵，也不过是炮灰罢了。”步安设了顿，决定说些实话：“与其如此，不如暂避锋芒。说好听些，是有自知之明，说得刺耳些，也能够算作是坐山观虎斗。”

这声安抚，放在以往，步安或许只是一笑而过，现在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不知何时，一双玉手拢住了他披垂在身后的长发，略显生涩地用梳子打理。

“你不必惊奇的。”步安笑笑道：“我本来就不受天姥书院待见，这回又犯了师尊的端方，退出版院也在道理当中。再说纸包不住火，这桃花源中所产生的统统，终有明白于天下之日，我退出版院，今后与她再无师徒名分，她便可少一用心魔，多一份安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只不过为求自保罢了。”步安见她帮衬着说话，连摔在地上梳子都不记得捡起，便坐起家来，自顾自捋起长发，随便扎了个结，脸上笑意渐浓：“你再这么夸我，我会当真的。”

正迷惑着，俄然听到宋女人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与你说说这些，表情都好了很多。”步安由衷道。

宋蔓秋手上一滞，长叹一口气道：“公子杀人，本来是要借天下儒门之力，解屠、宋两家的危局。”

“我那师尊过分刚正，满脑筋都是舍生取义。眼下朝廷已得昆仑虚互助，若不使些非常手腕，仍旧按部就班，循规守矩，纵使宋、屠两家联手，也断无朝气。”步安闭上眼睛，“假定非要死人，不如死些不相干的人，你感觉我这动机，是不是过分残暴了？”

只是俄然瞧见步安出来，她也有些慌乱。

反而是湘蜀反贼残虐，西凉獠人反叛，更加合适他去打秋风。

“那公子退出天姥以后，又作何筹算呢？”宋蔓秋轻声问道。

步安无法笑笑，他实在另有一个启事，不便利明说。儒门、道家与朝廷，神仙打斗，他夹在中间，还要兼顾蹭鬼修行，哪有那么轻易？

“日子一长，她自会明白的。”宋蔓秋柔声劝道。

“公子……”宋蔓秋沉吟很久，手上的梳子也停在一半，好一会儿才道：“天下儒门真有不相干的人吗？逐月之变，圣上何曾在乎过这四千儒生的死活？他不过是要借桃花源阵，令我等死生难料，使天下儒门患得患失、首尾难顾罢了。眼下已是儒家存亡存亡之际，不以这几千条性命相逼，必将惨死十倍之数。”

“我都是有私心的。”步安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步安微微一惊，他有女鬼虞姬傍身，不怕有人靠近偷袭，只是来人是宋蔓秋，那女鬼才一声不吭吧。

步安一时有些惊奇，这寝宫里的宫女们向来怕他，平素只要不去呼唤，几近不时都躲着，本日如何俄然有人敢来给他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