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逼天下儒门造反[第1页/共2页]

程荃已经记不得这大半年来本身亲手杀过多少人，他早见惯了鲜血，也见惯了活人临死时凄厉的惨状，可本日龙庭皇宫里所产生的统统，仍旧令贰心惊胆战。

“……唯其如此，才有我七司火中取栗的机遇。”

程荃见他身上的血迹较着是步爷少了很多，便猜到惠圆没下死手，换句话说，进了这大殿的三百多人，大多是死在步爷剑下的。

“仰修与孔覃到底如何想的，我懒得去管。我杀人却另有所图……”步爷面色一沉：“逐月之变，隆兴帝已然下了死手！可你们信不信，如果四千余人全都破阵而出，要不了多久，天下人便能将这件事情给忘了，仿佛甚么都没有产生过。”

“嘎”的一声，沉重的大殿铁门缓缓开启，半凝固的黑血和刺鼻的血腥味一同涌出，一个熟谙却又陌生的人影，站在阳光与暗影交界处。

步爷朝他看了一眼，眼神还是平和，平和得令程荃心底发毛。

初夏午后的阳光照在龙庭皇宫大殿，浑浊的血沿着殿门底下的裂缝流淌，从高高的石阶往下伸展，引来成群的蚊虫，触目惊心。

程荃木然看着步爷走向她师尊，轻声说着甚么，又见他师尊自是不解地点头，紧接着大殿正门又传出狠恶的咳嗽声……

他随即扭头朝步爷那边看去，只见那白衣女子已然走远，只留下步爷一人，沉默鹄立，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被了解的悲惨。

程荃喉结一动，下认识想要喊一声“步爷”，却发明嗓子眼已经说不出话，只收回一声奇特的音节。

张瞎子已经在催促宫女，提水来冲刷大殿，只是殿前的宫女们都已经被吓破了胆，连移步的力量都没有了。

步爷满身高低，无一处不渗入了猩红，右边脸颊上乃至占了一块皮肉，手中灵剑仍兀自往下滴血，即便邪魔杀神，也不过如此罢……但是这杀神驰殿外走来，脚步竟然也有些踏实，手中的长剑也微颤着。

“十几日前，他们便已经是死人了。”步爷站在大殿中心，环顾世人：“此时现在，洹洲、崔洲、草洲，流血远比这里要多……终究能够破阵而出的，只四百人罢了。”

程荃本觉得，步爷是要给伴同司徒彦来到龙庭城的三百修行人一个上马威，却不料随之而来的，竟是一场一边倒的搏斗。

“乐乎仰修、曲阜孔覃与我商定了战略，要借‘造神’以引天雷破阵，但是这件事情，万一传出去，必然惹来杀身之祸，要防着动静泄漏，唯有大家手上都沾了血不成……”

世人不敢违逆，全都跟了他进了大殿，程荃最后一个出来，略一迟疑，又返身将殿门闭紧――他瞧见宋女人远远站在殿外，仿佛也想跟出去，只是终究都没有挪动步子。

惠圆吐了一阵，接连干呕，一只血手悄悄摆了摆，约莫是向世人表示无妨。

更远些的宫墙拐角，偷偷往这边观瞧的宫女，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先不急冲刷……”步爷不顾浑身血迹，迈步又走了返来，朝着阿鼻天国般的大殿内努了努嘴：“大伙儿先随我来。”

大门自始至终都紧闭着，大殿摆布的窗子却又很多被击破，窗下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身。

程荃扭头去看，只见惠圆和尚正一手扶着大门，弯着腰一边咳嗽一边呕吐，像是要把肠子都吐出来。

程荃听得细心，心中固然震惊，却也认同这类说法。

他昂首看了一眼刺目标日头，余光仿佛瞥到了甚么，紧接着迈步走下台阶，往那边去。

程荃听得更加震惊，只感觉步爷说得在理：只要另有退路，天下各门各派的修行人，便会自找台阶下，而隆兴天子只需随便编个借口，十有八九能够乱来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