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吹秋毫以射微尘[第1页/共2页]

这小丫头到处护着宋蔓秋时，活脱脱一个姐控，步安看在眼里，只是感觉好笑，可被她嘲笑本身苦练不缀的射艺，却有些不乐意了。

“待到来年开春时，到岭上射鸟雏，便只需用我的白木软弓，射来挥洒自如，不费一点力量，浑如吟诗作对，体味郊游的野趣。”

说完了这一段，再去看宋蔓秋与孔灵，只见她们俩都屏息凝神，仿佛是恐怕打断了步安。

孔灵却一下想到了在越州城外见着步安时的景象，果然是三秋时节，只是心中再有感慨，脸上也看不出来，轻声哼道：“说甚么不是志在得雁，那雁子还不是被你们烤来吃了？”

宋蔓秋久在曲阜书院，身边多是脾气豪放，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北地男儿，平常哪儿来这么多闲情逸致，此时传闻修习射艺另有这等情味，不由得心生神驰。

步安只当没有闻声，仍旧保持着高深莫测的人设，含笑着道：“三秋到湖沼中射雁，需持拓木的长弓，乘桦木的轻舟，携善凫的黄犬，固然是去射雁，但不是志在得雁，意在明白春季的高天，天顶的劲风，满弓欲发时，志在万里的一缕豪情。”

“有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孔灵翻翻白眼，明显是对步安的考语相称不屑。

宋蔓秋微微一笑，没有说甚么。

究竟上，自打他发愤以后，便没了身为赘婿的自发，这年初读书人有个三妻四妾也很平常。可在他看来，不管是晴山女人的心性，还是宋蔓秋的身份，都不成能甘心做小。

宋蔓秋悄悄点头，暗道“本来如此”，步公子是江南雅士，公然该用白木软弓才对味。

“多谢步公子指导。”宋蔓秋俄然意有所觉，仿佛想通了某些平常修行时未曾化解的郁结。

步安不过收了人家女人一件衣裳，又不是主动去招花惹草，问心无愧，也就懒得解释了。

孔灵则仍旧是一付“随你如何吹，我恰好不信”的神情。

宋蔓秋也一时莞尔，嘻嘻笑道：“都说儒门六艺三巧三拙，即便是三拙，要想精进，也不是一味苦练就能大成的。蔓秋迩来修习射艺，公然赶上了坎儿，既然步公子精于此道，不知可否点拨一二？”

“蔓秋只道烈马强弓，五百步外，取敌将首级，便是好射艺了，本日方知，此中另有这般的玄奥与精美。”宋蔓秋缓缓点头，仿佛所获颇丰。

孔灵也有些迷惑，心说这家伙莫非真的是精于此道，要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多讲究。可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嘟囔道：“君子不为器物所累，你这那里是修习射艺，不过豪奢放纵罢了。”

本来背到这儿，理应见好就收。但既然对宋蔓秋修行无益，他便不想私藏，干脆将仍旧记得的剩下一小段，也无偿馈送。

正要随便找个借口，顺坡下驴，只听孔灵轻声嘟囔道：

宋蔓秋也感觉她话说得太重了，板着脸道：“灵儿休要胡言乱语。”

究竟上，仓促之间，步安那里掰得出这么多道道，刚才不过是把勉强复述了一遍小波先生的《夜行记》片段，只是没想到结果这么好。

“如你这般修习射艺，徒惹人笑罢了，还不如不修。”孔灵调侃道。

孔灵明显语带双关，看似实在嘲笑步安修行贪多，却样样不精，暗中倒是“警告”他，用情不要三心二意。

宋蔓秋微微一怔，心中不由有些神驰。

他微微一笑，点头自嘲般道：“如此遵循天时天时的分歧，选分歧的弓，天然有一番雅趣，却不免沾上了砥砺陈迹，不如当场取材，信手拈来。”

“这么说，你那王师伯，能用竹篾发丝射蚊子，还百发百中咯？”孔灵明显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