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第1页/共2页]

一百多人，走在落日下的宁阳街道上，浩浩大荡，气势骇人。四下里即便有人认出了他们，想要上前伸谢，也被这气势吓住了。

“好！”步安闻言，当即叮咛世人将装满了金银财物的箱子交给绿营保管，又叮嘱秦秀娥，谨慎护着晴山，接着才回身出了堆栈，朝张瞎子道：“带上统统弟兄，我们边走边说！”

步安想也不想，便点头反对：“已经分了绿营与红营，去帮着晴山与素素，若再分兵，只怕送羊入虎口……”

瞎子念及此处，不由得心中一暖，为步爷欢畅，也为晴山女人欢畅。他半生颠沛，是在步爷麾下，才成了家立了业，是以早将本身视作步爷的忠仆普通——主子有喜，他张瞎子天然也跟着欢畅。

张瞎子没念过几年书，描述不好那种感受，只感觉那场面真是过瘾，仿佛人活活着，就该为那样的场面而活，不然即便繁华繁华，也索然有趣。

谁晓得那老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不止，口中抢呼道：“步将军大恩大德，民女张氏愿为将军做牛做马……”

“鄙人嘉兴步安……”步安稍稍拱手。

张瞎子也感觉有事理。他眼睛看不见，却仿佛能发觉到步爷少有的凝重神情，心中暗道：咱步爷看着心狠手辣，却也是铁骨柔情，彻夜这般凶恶，他却还要分出红绿两营，去照看闭关的晴山女人与怕鬼的素素。

终究，院中扭曲的鬼影，变幻出一个巨汉的模样，痛苦嘶吼几声后，又从伸开的巨口处全部外翻，像翻手套似的，变作一个牙牙学语的三尺孩童，紧接着孩童脸上皮肤脱落，刹时化作七旬老妪，无瞳的双目缓缓扫视四周。

“找准了，都在县城以内，北东南一带。”瞎子答道。

先前留在此地的阵玄弟兄，已经布下了覆盖整座大院的法阵，北风吹拂下，贴满了院墙的黄符纸猎猎作响。

步安站在凸出的一处飞檐顶端，任凭风吹得衣衿飘飘荡扬。站在他身后几步以外，是薛采羽女人与丑姑。

“彻夜七司捉鬼！闲杂人等莫要出门！”步安喊了一句，接着身后响成了一片，延绵不断，直如匪类啸聚，城管出街……

薛采羽女人上前扶起老妇，轻声安抚几句，才转头对着一脸惊诧的步安解释道：“张婶的两个儿子，本来都在县里当差，因为见不得委曲，直言了几句，半年前被洪知县与林主簿等人害死了……”

他很想让黑营的弟兄们也晓得，那是一种甚么滋味。或许过了彻夜，或者不久以后分开宁阳县，乃至分开剑州府时，弟兄们才会晓得，为甚么他张瞎子，对步爷忠心耿耿，甘为马前卒。

张瞎子站在步安身边，小声说着，那几眼阴煞各在那边，又问要不要分兵。

那老妇见他手指步安，顿时面色大变：“步将军……这位便是怒烹洪知县的步将军……”

诗成之时，飞檐之上灵气幽光乍现，如层层惊涛，从四周涌来。

不知过了多久，七司人马来到宁阳北门四周的一处深宅大院。

隆兴二年的十仲春初二，这面旌旗第一次呈现在世人面前，此时现在，它只是一面普浅显通，不知所谓的，仅仅绣了数字“七”的旌旗罢了。

周遭数数十丈深院中心，有个降落而猖獗的声音在嗟叹，面前昏沉的暮色，仿佛不住扭曲，本来紧闭的门窗，垂垂哐嘡作响。

一面黄色旗号，在不远处的北门城墙上挂了起来，旌旗中心，是一个简简朴单的玄色隶书大字。

夜色渐浓，第八夕的赤色月光，覆盖面前的深院，嗟叹声越来越逼真，偶然异化着一两声不甘心的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