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大方仁义林员外[第2页/共2页]

“你记性确切不好，”步安笑笑道：“也不知谁跟我说过，人死化鬼，唯心有执念者，才会万般谨慎，不致丧失灵智。假定不是心底有些事，有些人，不舍得忘怀，谁又情愿做个冷僻孤寂的野鬼呢？”

在他面前，仿佛摆了一张赌桌，劈面是拜月教这个庞然大物，本身这边却只要七司。这赌局能不能赢，赢了能如何，还说不准……而假定满盘皆输，他本身大不了一走了之，手底下几百号弟兄，还能活下几人？

步安模糊瞥见晴山郁郁不欢，也不晓得她是因为昨夜的那番对话，还是感觉他收了宁阳县官绅的好处，便是要与他们同流合污了。

即便那些至今仍叫不着名字的兄弟，人家书他服他，抛家弃舍跟他出来，他又如何忍心，因为本身的一念之差，就让他们平白送命？

……

“那也不成，趁着凌晨施粥，集合起来，便利管束，也会领他们去干些活，午后便散了。难管得很，一个个饿死鬼似的，饭吃很多，活干得少……”林掌柜点头感慨：“上个月我店里另有三个伴计，年纪大的阿谁，厥后也成了这模样。本来还在粥棚帮手的，现在也要靠恩赐度日了。”

……

那这个代价，他步安愿不肯担？又担不担得起？

倒是七司世人，头一回感遭到了身为“官兵”的好处，兴趣颇高。

步安不再说话，只是一边走路，一边冷静看着这怪诞的场景――这宁阳县倒活像是个集合营，只是在这里，狱卒们一不谨慎，也会变成在逃的犯人。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事理好懂，真到权益在握，进一步伏尸百里，退一步云淡风轻之际，毫不是目睹一场活人祭奠，血冷一些，心硬一些，就能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

翻山越岭，赶赴剑州的路上，他为鼓励士气，说了很多豪言壮语，但是真到舍命一搏之际，本身却不得不再三迟疑。

一念及此，他便找到堆栈掌柜――此人也姓林，看来和茶馆的林掌柜一样，都是林员娘家的奴婢――说本身久闻宁阳薛氏大名，想要登门拜访，请他找人带路。

魑魅像是被他说中了苦衷，神采间有些萧索，半晌才淡淡道：“做过的事，便是当初再如何懊悔，日子一久也豁然了。唯独占些事情，因为没有去做，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