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竹子开花节节高[第1页/共2页]
因为客人是拿着藩台大人的帖子来的!
这宅子足有越州城里七司衙门的十数倍之大,坐落于秀山以南,离府衙不远,算得上闹中取静;宅邸内一应家具都精彩绝伦,院中小桥流水,碧波残荷,称得上移步换景,极致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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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如许,出身曲阜书院,向来走到那里都会遭到礼遇的宋蔓秋,便更加敬佩。
这一次,不但大且豪奢,还附带了几十个下人,花匠、厨子、裁缝、丫环应有尽有,满是花女人雇来的,畴前步鸿轩的人,一个都没留。花女人也以管家的身份搬了出去。
“妇人之见,”苏澄庆笑道:“从今今后,莫说是在嘉兴城里安身……哪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有何难。”
十六岁之前的步安,在嘉兴府住了很多年,多少熟谙些人,迩来就总有自称同窗或是故交的登门拜访,对这些人,他全都闭门不见。下人们早就晓得少爷的风俗,这回过来通报,天然事出有因。
对他而言,宅子再大,也不过是临时住几天,比及其间事了,他便得归去越州,下一步做甚么,他也已经有了详细的设法。
宋蔓秋看着步安,脸上尽是幽怨;步安也看着她,却安然地笑着,仿佛甚么都没有发觉。
……
步安从望秀街上搬了出来,搬进了步鸿轩留下的一栋大宅子。
“步公子别来无恙……”宋蔓秋仍旧一身儒装,背负长弓,面色却有些萧索,仿佛连身形都瘦了些。
苏澄庆笑而不答,只说让她不要张扬。
进了十月,嘉兴城一每天冷了下来。
苏澄庆闻言看她,忽的一笑,尽是豪情道:“愁甚么愁?我心中正欢乐呢!”
话说返来,苏澄庆既然与大哥分了家,又从青龙镇搬来了嘉兴城,也有些赤手起家、不与长房争利的志气。现现在有了权冠嘉兴的背景,这设法便愈加激烈了。
如许的奇男人,如何不叫宋蔓秋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回到了不久前刚在嘉兴东城置下的三进院落,苏澄庆坐在堂上,接过丫环奉上的湿布巾,一边擦脸,一边仍想着该如何动手。
年近四旬的正室邵氏见他闷闷不乐,觉得自家丈夫仍像前些日子一样,担忧坐吃山空,败了家业,无脸去见老母。她扬手将丫环支了出去,欣喜道:“船到桥头天然直,偌大一个嘉兴城,比青龙镇不知繁华多少,总有谋生可做,老爷不要忧愁。如果愁伤了身子……”说着抬手抚拭眼角,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与步循分开后,他走在街上,便已经留意着街道两旁的铺面,觉着这当中,哪一家的买卖都不敷大。
苏家几代运营糖业、织造,从上一辈开端涉足航运。虽说这些买卖大多是由长房管着,但里头的门道,苏澄庆多少还是清楚的,若能重操旧业,当然最顺手不过。
这么一来,便是宋国公,也没有体例可想了。
柳店镇上,他文章仿佛天成,豪情尤甚骄阳,挥斥间鬼怪烟消云散;他为救百姓儿童,据理力图,底子不把天下儒门正宗,曲阜书院放在眼里!
从天姥山观海岭上败落的板屋,到越州城闹市中逼仄的砖房,再到阜平街上的七司衙门、嘉兴城望秀街上的清雅小院,及至眼下这偌大的知府别苑,自打重生以后,步安便一向在搬场,仿佛竹子着花节节高,每搬一次,都升格一回。
这一天,他正听着花易寒“汇报事情”,细说头一桩同谋买卖,“苏氏”典当行开张的来龙去脉,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有少爷的故交来访。
早在曲阜时,宋蔓秋就对大师伯口中的这位“狂傲奇才”既猎奇又敬佩;越州城外萍水相逢,得知这位行事随心随性的少年,便是那“笑看天下儒生”的步执道,便更加奇上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