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人太聪明没朋友[第1页/共2页]

本来这老衲人曾是对岸镇子里费事人家的孩子，幼年时也生得白净漂亮，是以与镇上大户人家的闺女私定了毕生，可那女子的爹爹不但分歧意这桩婚事，还打伤了他的父母，他一气之下杀了那王姓的大户，逃去临安府削发做了和尚。

步安实在被这和尚逗乐了，忍不住笑道：“大师是要用这故事，换来一晚好觉吧？”

江对岸山脚下的镇子里灯火渐灭，江面上浮起浓雾，星光淡去，除了哔啵作响的火堆仍照亮着周遭丈许的枯草地，四下里已经乌黑一片。

步安经他提示，才恍然大悟道：“大师这故事说的是幼年杀人，老来忏悔……我若信觉得真，便会感觉此时如果杀你谋财，到老也要追悔莫及。”

步安固然对这老衲人没有歹意，却晓得防人之心不成无，这么策画过，才稍稍放心。

步安听得头皮发麻，神采大变，惊道：“贰心通？！”

步安点点头，感觉老衲人还真没说错，本身这身秋衣固然算不得奢豪，但毕竟是新衣裳，人年青，马也看着精力，的确像是专为贼人预备的大肥羊。

说到这里，老衲人闭目沉吟，长长感喟以后，才倒头和衣而卧。

“公然被大师瞧出来了。”步安敬佩道：“可大师为何说那是我的书童呢？”

“此为其一。”老衲人仿佛成心考考步安，笑吟吟地等着他弥补。

老衲人踌躇半晌，叹道：“小施主，你剑鞘口上有新染的血渍。”

老衲人笑道：“小施主不必解释，你听了老衲的故事，仍旧涓滴没有邪念，天然是感觉那人该杀。”

“此为其三。”

老衲人摆摆手道：“你还没瞧出这故事的妙处……”

正揣摩着，老衲人俄然叹道：“小施主，你可晓得老衲为何如此惜命吗？”

“……那船夫见你我争论不下，撑船便走，像是没了耐烦，但细想之下，他去得如此果断，更像是被看破歹念以后恼羞成怒了。他忍心将你我抛在这萧瑟之地，一来未存善念，二来也可见他不在乎些许渡江的船资。”

“大师既然认出我来了，又何必把我当作歹人？”他迷惑道。

步安这才晓得这老衲人的缘法是甚么――怪不得他连船夫手上的茧子都看到清清楚楚，本来是个天眼通佛修。“我杀了个恶人。”他担忧天眼通佛修能看出植物血渍与人血的辨别，干脆安然道。

他临时还没有困意，便让素素先睡一会儿，坐得久了也有些无聊，往火堆里添了两根干柴，悠悠道：“大师，我感觉你这让渡的体例，实在一点都不保险。”

步安翻翻白眼，感觉这老衲民气机实在太深，轻哼道：“大师，人太聪明没朋友的。”

步安沉吟半晌道：“渡口萧瑟，恐怕没有多少买卖，有个老夫摆渡餬口还说得畴昔，一个丁壮船夫，便有些不对劲。”

“那船夫是对岸镇子里的人，三四十岁模样，大师若也是镇上人氏，只需扳话几句，说出一两个故交姓名便能安然渡江，何至于立足不前。”步安摇点头道：“即使是十恶不赦的歹人，听了大师这故事，也不忍心来难堪你。”

“大师所言极是，既然不为等人，何必候在这边萧瑟的渡口。他既然是对岸镇子上的人，大能够待在对岸。有人求渡时隔江喊上一声便是。”步安点头道。

老衲人闭眼闲坐着，火光把他满脸的皱纹映得更加深重。步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思考着假定这老衲人真是个高人，会是修的哪一种佛门神通。

老衲人摇点头，很有些绝望地说道：“此人右手虎口生茧，是拿惯了刀剑兵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