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点心匣子[第2页/共3页]

褚韶华先烧水，给宋苹煮了个鸡蛋，把鸡蛋在冷水里泡了泡，到微有些烫时再给她，让她包着布帕子在眼皮上转，煮饺子的事儿就是褚韶华做的。褚韶华悄悄说她，“你跟二叔甚么时候拌嘴不成，如何偏大年下的拌嘴。”

宋苹点点头，摆上碗筷，端上调味儿的醋瓶，褚韶华就叫一家子过来用饭了。

宋苹垂下头，映着桌上的昏黄的油灯叹口气，“我没这个命。”

儿子媳妇的都垂手应是。

“但是，那里有下聘钱都给闺女置嫁奁的理啊？”宋苹小声道。

“当然有。”

说到这事儿，宋苹就难受，眼泪又流了出来，褚韶华不想这回宋苹真是委曲大了，跟哭包似的，也不敢说她了，“成成成，我不说了，你可别哭了，从速把肿消下去，一会儿就有亲戚们过来拜年了。”

大年月朔，陈家茹素。中午也便持续吃的素饺子，时下过年第二天就是新媳妇回娘家的日子，陈太太早给筹办出来的，一家两匣子点心，叫带着回娘家，是婆家的情意。陈太太亲身拿了来分的，两匣两匣的系一起，还是用大红绳系的，格外喜庆，先递了两匣子给韶华，说，“垂教员的，这是给你的。”

陈太太的确是想吐血，把脑袋想破都想不出褚韶华是如何看出她两匣子点心备的不一样的，明显都一样的点心匣子啊！

褚韶华就晓得宋苹跟陈二顺拌嘴的原因了，褚韶华面不改色，一面瞧着锅里的水，水咕嘟咕嘟的一开就下饺子，“这是当然了，他是当家人，不给他收着给谁收着哪。我也没多少私房，就是办嫁奁剩下的一百钱，一进门儿我就交给大顺哥了。”

陈老爷看老婆一眼，说，“人家给做的媒人，去走动一回显的多亲热啊。”与儿子媳妇道，“就得如许，跟乡亲们多走动。我们现下在北京做买卖，本就在家的时候少，这返来了，见着乡亲们就是亲亲热热的才好。陈家村儿，这才是我们的根。”

“不是。”宋苹还要面子不肯承认，可她内心也晓得，褚韶华比她夺目，宋苹问褚韶华，“你平时都把私房给大表哥收着么？”

宋苹就跟着褚韶华去了。

宋苹照照镜子，“这就挺好。”小声跟褚韶华道了谢。

这件事儿，不但陈太太想不通，陈大顺一时也没想明白，回屋还问褚韶华来着。褚韶华笑笑，“我能瞧出甚么呀，也没那未卜先知的本领。我原是想着，咱娘一贯有些偏疼二弟妹，我接了点心必定也要以二弟妹为先，讨她白叟家高兴。谁晓得她还真是有亲冷淡近啊，二弟妹的娘家是她亲兄弟，我娘家跟她不沾亲。唉哟，一样的媳妇还两样的对待，真做得出。”

褚韶华心说，就你娘那点子心眼儿，俄然间笑的跟夜猫子似的，没鬼才怪哪！今儿是她本身搬石头砸本身个儿的脚，该死！褚韶华翻开点心匣子，见这浅显点心匣子里放的是头一回陈家畴当年带去的北京稻香村的点心，想着二房那一匣子怕就是些平常的乡间点心了。

宋苹抽抽鼻子，眼皮上滚着热鸡蛋，哽咽道，“还是不是因着你。我一进门儿，到处不如你，他也瞧不起我。”这个他，自是说的陈二顺。

“你娘家有，你娘家有你瞧瞧你娘家给的陪嫁！”陈老爷不肯口出恶言，可婆娘忒不上道儿，昨儿年夜饭就不找痛快，陈老爷也不是忍气的性子，冷冷起家，臭着脸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