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第3页/共3页]

“返来。”明晔又一声，他的话语冷然地没有一丝温度。

周利看着雕花门扇开了，从门内走出一名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十二三岁的小童，背着药箱，忙上前问道：“如何了？”

妇人笑着点头：“宝儿和珠妹都乖的很。”

男人道：“灼伤不深，倒是还好，只是这天实在酷热，倒霉伤口规复。”

文清胯下肩膀，叹口气，道：“部属……明白了，这便去雇车。”

文清也道：“若非郡主成全，也没有阿莲与部属的明天，不过些许小事，部属便是万死不辞……”

文清掀袍，深深拜倒，慎重应诺。

阿莲湿了眼眶，道：“郡主，你现下孤身一人，怎是那些人的敌手，叫文清同你去吧。”

男人发笑，从随身的布兜里取出油纸包的糖果和一只布玩偶，两个孩子接过，欢天喜地地又向着屋子跑去，“娘――”

文清笑道：“我那里会放心，两个大的，有没有闹你啊？”

周利如蒙大赦，立即直起家，要退出门去。

“不必。”阿音看着他们伉俪二人，道：“当初我让你们走，就不再想让你们感染这些事，若非我此次实在……罢了，不必再提了。”

阿音悄悄感喟，道：“是啊，我也想忘了，只是一闭上眼，便是漫天漫地的大火，凄声沙哑的悲鸣……”

“我也帮阿娘端点心了。”

“这……”周利仓猝下跪，“是部属自作主张。”

文清只得恭敬受下，连声恩谢。

阿音轻笑：“之前我便担忧你们多思，就当帮我个忙吧，不必再提。”

“出去。”明晔终究开口，他的目光也从册页上移开，微微抬了昂首，却又皱眉，仿佛因为拉扯了伤口而不适。

车夫便又一扬鞭，车声麟麟，疾跑而去。

“驾――驾――”车夫挥鞭，似一个上坡，阿音一个趔趄，几乎仰倒，她蓦地回神，掀起车帘，车板上挥鞭的暗蓝色的背影纹丝不动。

他蹙眉，挥散了青烟，“我如何能对你抱有希冀呢？”

账内仍然静悄悄一片，静得能令人听清房内极其纤细的化冰之声。

妇人忙道：“这几年，郡主消息全无，阿莲还觉得郡主……此番能见到郡主安好，阿莲拜谢彼苍来来不及，怎会感觉郡主是打搅？”

妇人止了笑声，似摆布打量打量，悄声问道：“内里，还好吧？”

小车又前行了一二十里，月色便有些西移了，车夫拉马住鞭，借着昏昏的月色，阿音同跳下车的文清道：“你也归去吧，送也送不到永久。”

周利心下一声哀叹，应诺便退出门。

明晔又翻了一页书，还是未曾开口。

周利感觉额头热痛一跳一跳得，明晔未曾叫他起家，便只得持续躬身，背后却沁出一层盗汗来，不知是伤口还是疼痛，还是眼下这压抑的气味令他透不过气来。

他还没进家门，又戴上帽子出了院门。看着开了又阖的门扉，阿音扶起阿莲的手，道：“内里酷热，出来吧。”

文清又一声感喟，道：“郡、唉……”他看了眼不言不语的车夫，换了口道：“蜜斯，今后天长路远，还请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