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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如英走的时候,交给了我这个。”陆源不知何时现身,递来一张旧纸。
“孟介,你给叶少侠送请柬了?”陆源语气冷酷地问侍从。
“叶临。”亭外现身一华服青年,与那夜那散淡的模样颇不不异。
中年文士转头,看了眼船篷外的女子,女子还是仰着头,不晓得看向那边,满面的索然,手指偶尔拨动几下,便又停罢。
陆源冷冷看着她。
此人却有几分厚面皮,分毫没有在乎她的冷酷,还是笑道:“莫非留在此处便有兴趣了?”
女子身后是两名婢女,神采皆有些踌躇,终究,此中一名穿红衣的婢女道:“阿音女人,本日庄中大喜,夫人花厅设席接待城中缙绅女眷,请女人也去坐席。”
孟介忙回禀道:“叶少侠一贯淡泊名利,不喜繁华闹热,小的未曾送过请柬。”
陆源的面色阴沉如水。
那婢女觉得她未曾听清,又反复了一遍。
阿音又跳回了亭中,还是面冷如霜,翘起脚在雕栏上到处一坐,靠着廊柱,弹拨几下琴,望着天空。
阿音越说越刻薄:“连宋振那条恶狗都封了一个闽王,闽浙一带尽入麾下,你真的佩服——呃!”
“二百一十三年了,这天下,毕竟分久而合了。”那中年文士感慨道。
孟介应诺。
“公然是你。”那人道,“方才我闻声有人在群情一名脾气古怪的女子,想来除了你,还真的猜不出有二人。”
阿音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沉默。
陆源神采更加阴冷。
紫金庄大门敞开,热烈不凡,大红灯笼一向从门外的青石板道挂到澹宁堂。
“也是,也不知是甚么来源,这般古怪。”
他劈面的青年自斟了一杯酒,微微泛唇一笑,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是常事么。”
又有一人走来,或许是此处真的过分平静,便有人不惯那锣鼓喧天的热烈才来躲一躲。
秦王定京长安,当了天子,封了陆明山为忠国公,赐丹书铁劵,想来那口金锅铸地非常的值。
江枫渔火,寒山寺外,半夜的钟声穿过惊虹渡的荻花,浑厚而婉转。秋已将尽,冷风瑟瑟,江心唯有一艘小舟,舟头红炉燃着微微地炭火,袅起缕缕的酒香。
阿音便又不说话了,弦音又起。
“农户已经毁于大火,这是方夫人的陪嫁,固然也剩不了甚么,但毕竟是你的东西。”
“你若想好好活着,就管好你的嘴,谨慎祸从口出。”陆源说完便松开她,阿音低着头,猛地喘了几下才调匀了气味。
而后,她便拜别,月色下,那身影如鬼怪普通飘忽,穿过红灯次第的长廊,说不出的奇特诡谲。
“呵,天下大事,莫不如是,想来,这位陛下,应了天命吧。”中年文士说着说着,带出几分寥落的笑意。
阿音道冷冷一笑:“不感觉风趣么,我想看看,郑昭几时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阿音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身蓝布衣,袖子随便挽着,面上几分嬉皮的笑意,动了动唇道:“没兴趣。”
阿音点头。
“既然是不速之客,那么请出去吧。”陆源叮咛从人。
阿音靠在一处寂静的水亭雕栏上,闻着氛围中还未曾散去的烟花爆仗味,唇上不由又出现一息嘲笑。
青年道:“五陵洲的皑皑白骨还未曾化为灰尘,石头城的鲜血也未曾褪去色彩,这天命,公然要性命的很。”
只要那四弦琴,还是收回琐细的弦音。
孟介便又道:“那京中……”
乌篷外斜靠着一名女子,长发如丝,逶入江水,女子全不在乎,只是不时得弹拨着一把陈腐的四弦琵琶,几点零琐细音,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仿佛她只是为了听一点声响,既不娱人,也不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