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699号公寓（1）[第3页/共3页]

电梯门翻开，余委员忿忿将公文收进包里大步走出电梯，盛清让本来也要一起出门，饭店前台却喊住他：“盛先生，方才租界巡捕房来过电话，说找到了商标1412的福特汽车。”

束手无策。

他是在人群中抓住宗瑛的阿谁男孩。

穿过大众租界的出口，铁门外的灾黎已经散了，只要三五人群聚在一起，像在筹议对策，或者底子无家可归。暮色覆掩之下，捕房差人揣枪守着门口，担忧一个不留意就有人从铁门上面爬出去，明显已经精疲力尽，神情里却还是要绷着严峻与防备。

这时俄然有一辆军绿色吉普车从街道另一头飞奔而来，在间隔租界入口百米处戛然停下。从上面跳下来两个国军兵士，紧接着又从副驾高低来一个年青军官，像是来巡查防备工事。

盛清让蹙起眉，语声谨慎地反问：“措置财产？”

暗沉沉的电梯里，盛清让将获批的公文交给余委员：“剩下的事有劳余兄。”

而他身边的那一名妇人，羊水已破，裤腿全湿，较着体力已经不支，却又临产。

内里风声吼怒，又模糊可听到战区的炮声。

宗瑛先是发觉被攥住，随后听到他的声音，最后才看到他的脸――一张在人群中几近被痛苦挤压的稚嫩的脸，糊满眼泪。

是比租界病院更差的前提――她带的药不对症，没有棉纱布，没有注射器，没有消毒液，乃至连洁净的水……也没有。

怀里的婴儿哭得累了，已经昏沉甜睡着了。但温馨甜睡总归只是一时，如果没有及时的食品补给，他尽力来到这个鲜血淋漓的天下，却仍然没有保存下去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