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虚伪的佛[第2页/共3页]

阿痕神采不竭窜改，一会儿是紧皱眉头的挣扎，一会儿是伸展眉头的苍茫。

另一种声音在这时候呈现，它像是泉水轻叩着山岩的脑袋，像是飘雪拍动着枝桠的衣衿，像是天山之上雄鹰的长啸，又像是蝉从泥土中钻出的声音。它很奥秘，也很浅显，任何一种声音都能从它身上找到陈迹，但同时它又不属于任何一种声音。

万种意象在音节里呈现。

地藏王菩萨神采阴沉，额头青筋毕露：“唐三藏，你别忘了你也是佛门弟子！”

“地藏王，你真虚假，也真让我恶心。你口口声声地说着极乐，但那极乐只是你地藏王的极乐！对那些凡人来讲，身处哀思却不知哀思，不会哀思，不懂哀思，这类让人头皮发麻脚底生寒的事算甚么极乐！”

地藏王菩萨说罢再发一道奥妙音，此音不似狮子吼音霸道，但勾引之力却远超狮子吼音百倍！

躬着身子的神魂一脸痴迷地向着地藏王菩萨走去，仿佛那边有甚么呼喊着他们，仿佛只要拿到那东西今后生生世世便能无悲无喜无有惊骇。

“三藏法师，我…;…;”

“不愧是连释迦都喜爱有加的金蝉，可惜，就算你转世十次佛法更加高深，但你现在神魂比起当年百不敷一，以你的神魂如何耗得过已成菩萨的我。”

梵音不竭，但地藏王菩萨的声音也清楚可闻。

“听着，你们这些佛和菩萨！”三藏大喝一声。

地藏王菩萨惊奇于三藏带给他的欣喜，但也仅仅是惊奇罢了。对早在无数年前就证得菩萨果位的他来讲，大聪明音当然神妙，但他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

比如…;…;

地藏王菩萨念佛的声音越来越大，脑后的佛光泛动得越来越密，钟声也响得越来越急。

大聪明音，合天然禅，聆此音，适应天然。而人，生来就是要学会站立的。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

一样不相高低的另有对西梁女国众灵魂的争夺，那些站起来的灵魂都躬着身子颤抖，不知下一步是趴下还是站直。她们眼里的逐步安静的狂热也在这一刻死灰复燃，狂热与天然各占半壁江山。

地藏王菩萨瞳孔一缩，紧紧地盯着三藏。一具连话都说不来的骷髅竟然能只用肋骨就敲出大聪明音。

他声如雷霆，又似狮吼，喝人神念，逼问民气。脑后金光化作金狮，狮口开合，梵音如浪，吼怒连连。

“我是佛门弟子，但你是佛吗？你们是佛吗？你们这满天的神佛是神佛吗！”

“贤人不死，大道不止！来日定要携吾弟子将满天虚假的神佛屠个洁净，还此人间，清净无边！”

地藏王菩萨眉头一跳：“你甚么意义？”

白塔里那些被三藏砸碎的佛像敏捷开端风化，先变成流沙再变成灰尘，最后干脆连灰尘也消逝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一地浑浑噩噩的灵魂，那是被监禁在佛像里的西梁女国的子民。

“你晓得凡人如何才算真正地活着吗！一个有思惟、有故事、有拘束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人！才气真正地活着！你剥夺他们的思惟剥夺他们的感情，你！地藏王！算甚么菩萨！算甚么度化！”

地藏王菩萨脑后的佛光像水纹一样散开，厚重的钟声伴着梵文响起，一下，一下，诱民气智，惑人灵魂。看到阿痕脸上的神采窜改的愈快，他噙在嘴角的嘲笑就愈深，身后的天国之门也就黑得愈妖异。

那些在地上匍匐的灵魂在第一个音节响起的时候就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