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还治其身（二更）[第6页/共6页]

吴胜面露难堪，“这……”

傅炎宽袖中的手指蜷了蜷，“这么说来，真是你杀了他？”

来到建章宫的时候，太上皇已经穿戴整齐，端坐在正殿主位上。

傅炎的目光看向怀笙，眼里故意疼，摸摸他的小脑袋，蹲下身，“怀笙有没有听你母后的话？”

霓裳坐着不动，整小我稳如泰山，“好端端的，他见哀家做甚么？”

吴胜顿时带着统统人出去。

那负气式的话，把杜晓瑜给逗乐了。

“当然有关！”他语气减轻，“我说过，我会赔偿你。”

“刚走。”霓裳道。

数十年工夫，早已物是人非，当年情义埋于青山白骨之下，现在四目相对，不过道一句，打搅了。

傅凉枭从内里出去，一眼看到霓裳站在廊下发楞，轻唤一声，“母后。”

不管是身为秋霓裳时候的她，还是身为沈岚的现在的她，对这位婆婆都没有任何情义，乃至从某些角度来讲，她是恨庄敏太皇太后的。

这话当着太皇太后的灵位讲，是大不敬。

傅炎低下脑袋，眼圈有些潮湿。

“这是二十多年前你送给我的，本日连同揽月楼，全数还给你。”

太上皇见状，亲身走过来将她摁坐在太师椅上，温声细语地说：“霓裳，之前是孤错了，孤不该思疑你，囚禁你，可事情都畴昔那么多年了，何况孤已经写了罪己诏，你能不能给孤一次机遇，让孤好好弥补你？”

霓裳站在原地，没有要听他话的意义。

傅炎到底是没开口。

……

恨又能如何样，他总不能杀了生父为亲哥哥报仇。

从太皇太后的棺木上收回视野，霓裳看着傅凉枭，说：“我身上怨气重，这辈子静下心来吃斋念佛是不成能了，倒是这些年，存了些积储，你帮我送到皇觉寺给佛祖塑造金身吧！”

太上皇被送到繁华园这天，霓裳亲身去看了，揽月楼里因为长年没人打扫，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倒是二十多年前的某些刑具还在，不过落了厚厚一层灰。

当下想起来，她还是感觉有些好笑。

灵堂内有半晌的沉寂，霓裳四下看了一眼，先开腔，“如何，太上皇都不来给他老娘叩首的吗？”

傅凉枭轻嗤一句，“没知己的小丫头。”

霓裳冷酷地勾了勾唇，“不是你教我的吗？”

难怪他之前一向想不通一件事。

瞥见傅炎面上的怒意，太上皇问他，“恨吗？”

傅凉枭略有动容，“是不是他跟母后说了甚么？”

如果说他在跨进建章宫大门之前另有期许的话，那么这一刻，内心除了绝望还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