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琉璃茄子（二）[第2页/共3页]

李苦儿晃晃手里的落苏灯，香灰落了一地，葫芦腰上的短香已经烧完了。她想起何未染与她说的，将这落苏灯挂在房下好图个吉利，看来归去了还是得重新插过才好。

河伯很欢畅，又环顾李苦儿的院子一圈，对她道：“哟，甚么时候养了一朵小花了？”

李苦儿将香插满了全部院子，水井边，猪圈旁，另有阿葵的四周，两只母鸡被逼到了檐下，满地的火星子它们几近没处所落脚了。李苦儿一边插地头香，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地藏王菩萨你必然要看到我啊看到我，保佑我本年不受伤不抱病不破财，平安然安顺顺利利，对了，我家另有一只花灵，她叫阿葵，是个好孩子，地藏王菩萨若当真瞥见了我家，也要保佑阿葵早日修得正果。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这我天然晓得。不过我和她已经是朋友了，这点儿小事她必然不会回绝的对不对？”

河伯眯起眼，道：“我阿宴是甚么人，天然不会让你白白跑腿的。”

“苦儿女人，迩来可安好？”俄然，一个声音从井里传来，且跟着她摇辘轳的行动越来越近，李苦儿吓了一跳，甚么都不及看清，“啊”的一声便放手了。辘轳又咕噜咕噜地回转，吊桶咚的的一声落回井里，溅起水花。

李苦儿感觉她的确在开打趣，堂堂河伯大人，竟然要叫她这个小女人家拉上来，实在是想欺负人吧！她内心这么抱怨，却不敢说出来，郁郁道：“河伯大人干吗这大早晨的来吓我。”

“那儿我比来不敢去了，归正你帮我带话给她，请她做一百个粽子给我，我会给她酬谢的。做好以后，你就丢进这口井里。”河伯拍拍井沿，持续道:“我会鄙人面接着的。”

河伯坐在井沿上，抬着下巴看李苦儿：“上回不是让你叫我姐姐了么，如何又变河伯大人了？”

李苦儿得了何未染送的五筒香，与她道了别便回家了。出了王府后门，昔日安宁的青邱巷热烈得不成了。每门每户，一家子长幼都出来了，在院子里，在墙角下，另有路两边，点上烛火，插上地头香，红色的闪动似漫天的星光，氛围里满盈着虔诚的祈愿。小孩子更是欢闹，从家中大人手里拿了燃好的香来，成群结队好是欢乐，非要将每个犄角旮旯都点亮了才甘心。

孩子们一听这话，更不得了，你一句我一句争相表态也要做落苏灯。李苦儿一边指着灯的各个部件，一边给他们讲授做法，孩子们听完跃跃欲试，四散回家做灯去了。

“嗯？嘿咻……”李苦儿摇着井上的辘轳，也不知如何，忽地就钝住了。她加大了力量，手都要摇软了，才勉强又让辘轳运转起来，仿佛吊了一桶石头上来。

“那把椅子上也能够插！我们到那边去！”一群小孩子跑畴昔，对着不知哪户人家外墙下的破败竹椅，愣是将每一条裂缝都用上了。

“呵呵……我就这么一说，你也真是的。”何未染回屋，边走边转头对李苦儿道：“我这儿另有香，你带归去，大早晨的直接回家吧，莫要在别处闲逛了。”

李苦儿笑得嘴都裂开了，忽又重视到一个题目，便扬起眉毛问道：“对了，阿宴姐姐你为甚么比来不敢去乔王府了？”

夜里，李苦儿梦到了她爹李先生。李先生穿戴青灰的袍子，头上一块方巾，还是生前最平常的打扮，却看着年青了很多。李苦儿问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和娘在一起，她爹却甚么话都没说，只伸手递出一幅画。李苦儿刚想去接，画轴便飞了起来，变得很大很大，掩蔽了半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