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残忍[第1页/共3页]
此次不管桓姚表示得如何的惨痛狼狈,南康公主始终不动如山。眼睁睁看着李氏脸上的血越来越多,滚滚而落的泪水,已经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南康公主把他们母女往死里打压,府里几近没有人敢和她们靠近。想做买卖,没有本钱;想奉迎桓温,桓温却交战在外,她连面都未曾见过;想带着李氏两人逃出桓府,重重保卫之下她们芜湖院的三人连出府都不被答应,更别说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她们三个孤弱女子一出去便是羊入虎口。这半年当中,她想破了脑袋也仍然在这铁桶一样的窘境中一筹莫展。
李氏已经伏在了地上,“公主恕罪!”
一见到这母女两人,就想起桓温那老奴的可爱。桓温那老奴不日就要返来,两三年不见,本是非常顾虑的,但听到主子带口信让清算个院子,便知他又带了姬妾返来。固然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但她仍然心气难平。
桓姚见李氏那杯茶短得颤颤巍巍,恐怕是极其烫手的,这杯茶就算敬出去,南康公主必定也不成能伸手接,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反推到李氏身上,遂道:“那便哀告母亲让姨娘先放着凉一凉再奉!”
桓姚低着头立在原地,听着那巴掌声,一遍又一遍,如同鞭挞在心上,嘲笑着她的无能为力。
桓姚冲出去找大夫,到了院门口竟发明院门从内里上了锁。三四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守在院墙外,说是奉了南康公主的号令来看管,明天绝对不能让芜湖院的三人踏出院门一步。
出了心头那口气,南康公主便感觉又有了吃朝食的胃口了。
“姨娘,别说话,我扶你归去!”桓姚抹干脸上的泪水,用薄弱的身材扶起李氏。
漆器大多是铜铁制的,导热快,又特别烫人。未几时,桓姚就见李氏的手抖了一下,却还是稳稳地托着茶杯,茶汤却还在持续往里头注,目睹再多一些就要直接流到李氏手上了。
南康公主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既如此,李氏便掌嘴三十。”
直到李氏已经将近昏畴昔,南康公主看李氏脸上已经血肉恍惚,终究对劲了,“还不快丢出去,看着都碍眼!”
然后李氏便会向南康公主讨情,把统统的奖惩全加在李氏一小我身上。这时候,桓姚说得越多,李氏便会被罚得越重。她应当服膺之前的经验的。
“姨娘无碍,别怕!” 李氏看着桓姚哭花了的小脸,觉得她吓坏了,口齿不清地安抚着。李氏满脸是血,皮肉翻烂,这一牵涉,便痛得抽了口气。
南康公主当下变了神采,怒道:“好你个李氏,本宫美意不计算你的不对,你竟对本宫挟恨在心,想用这茶汤烫伤本宫!”
胡嬷嬷向身边的大丫头使了个眼色,未几时便有几个小丫环拿着水壶茶碗等物过来。胡嬷嬷将一个茶碗递到李氏手上,眼中闪着阴光,道:“五姨娘可要端稳了!”
桓姚心中一紧,立时昂首朝南康公主那边望去。
“声音不敷响,你们的力量都被狗吃了?没力量就换个东西来!”
到了这时候了,还顾着她。桓姚的眼泪不由自主又掉下来。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母亲!”桓姚想戳穿本相,却见李氏对她使眼色。也对,说了也没用,她们本就是找通同好了做的这出戏。在绝对的权力之下,本相底子无关紧急。凡是南康公主想折腾她们的时候,哪一次是通过辩白逃脱了的。说不定还会给桓姚安个同谋之罪,两人一起罚。
至于桓姚,一个贱妾所生的庶女,介时那老奴早就把她们娘俩忘到了九霄云外,要如何措置,也不过是本身一句话的事。建康城中,多少“佳郎君”才配得上她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脸呢?她这个嫡母可少不得要费些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