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生第一遭被贿赂，未遂[第2页/共3页]

王阳明见他说的当真，倒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得说道：“有汪哥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如许吧，十几万两的买卖，我们也忽视不得，汪哥你将文书给我，再叫你那熟谙来虎帐里与我见一面，我看看他操行如何，劈面问问他，倘若没甚么题目，我就把文书给你，你固然去办。”

汪直见他拔腿就走，冷冷道：“这就走了？”

王阳明见他已经扯破了脸皮，却也不让步，义正词严道：“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我们供应军队进货，应当把货源搞清楚，不然出了甚么事情，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

汪直却不肯给，说道：“大人，军中统统事情都是有定规的，这类采买之事，不需求过庄大人手，只你具名承认就行了。大人不要小家子气，庄聚贤大人也是很忙的，我们不要去吵他。大人有甚么顾虑，直接跟我言明。”

王阳明却咽不下这口气，撇了老兵，径去追汪直。汪直尚未走远，被他赶上，见他神采不虞，心中已猜到几分，但还是若无其事地问道：“王大人有事？”

王阳明急道：“那如何是好，莫非就眼看他中饱私囊？”

那老兵赶快拉住他，道：“副尉大人切不成如此。我们虎帐中的端方，军令如山，言出必践。既是你签了字的东西，你断不能忏悔。不然要问你一个擅干之罪哩！”

那人是个精乖的，早晓得汪直甚么意义，心中暗骂一句这老乌龟，胃口好大，因而又折回身来，从袖子里取出那张被王阳明拒了的一万两银票，塞到汪直袖子中，道：“大人这番恩典，我必定是不敢忘的了，前番已经给了您两万两，此次您又辛苦，我委实过意不去，这点辛苦钱，您笑纳，笑纳。”

王阳明听他说的倒也有理，只好持续说道：“你说的没错，恰是因为如许我刚刚才承诺你签了字。只是另有一事，你寻的这个货源，在甚么处所，是甚么来头，跟你是如何接上头的？你把这些事情说清楚，我才敢让你放心去买。”

到得下午，汪直的熟谙就来了，王阳明就在勤务营中见那人。那人生得富态，胖得几近走不动道，一脸横肉，不晓得吃了多少好东西才给养成这幅尊荣。那人见了王阳明就要倒身下拜，唬得王阳明吓了一跳，赶快扶住道：“老兄，你这是干甚么。”

王阳明道：“方才那事，我想了想，感觉有不当，你把那文书给我，此事从长计议，我得去处庄大人叨教。”

那人不想马屁拍在马腿上，悻悻然去了，出得门口，汪直走上前来问道：“老兄，谈的如何？”

老兵道：“这叫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大人忍气吞声了吧，这汪直在军中也是有背景的，他不怕你，他要你具名，那是给你面子，他倘使不找你具名独自去把这事儿办了，你却也没何如他。只是大人今后长个心眼，别再被骗就是了。”

汪直却冷了神采：“大人这么说，莫非是感觉我中饱私囊，假公济私，吃人家的背工？”

王阳明道：“你还是起来发言，你如许我也很累。”

那人喜道：“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归去办理。”

王阳明纳罕道：“统统都是按法度来的，又如何能说被骗？”

那老兵解释道：“这叫做中饱私囊。向来我们营中吃的蔬菜，都是从陕西境内过来，陕西那边供应蔬菜的百姓，将自家种出的菜按时价卖给朝廷，朝廷再发人力运到嘉峪关来，固然本钱贵，却处理了陕西蔬菜的销路和一批人的生存，先生想必晓得，陕西长年水灾不竭，若不是有这个买卖，流浪失所的人只怕更多。眼下他本身寻了四周货源，陕西那边买卖必将受损，而他找的这个货源，十有**是与他熟悉的人弄的，你想他给人家一个每年十几万两旱涝保收的买卖，人家敢不贡献他？他从中不晓得要捞几万两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