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古怪之人[第2页/共3页]

杨寿雁斜斜躺在榻上，案上放着一杯热气氤氲的安神茶，似在思虑。

荆词内心叫苦连连，肚子不应时宜地咕咕叫了几声……

“乐游原现在是何样了？”老太太对内里的兴趣不是普通的浓烈。

荆词又挪了挪腿，眉头紧皱。

本来日日上文漱斋就够折腾了，本日登乐游原非常怠倦，刚返来来不及沐浴又被叫来娓院，现在还被“罚坐”和穿针，她早已脑筋发混、双眼发昏，坐都快坐不稳了。

“老夫人说得是。”王婠还是面无神采。

次日一早。

“繁华，去给四娘上些点心，”老太太叮咛丫环，转头对荆词道：“天气晚了，你彻夜就在我这安息吧。”

“那荆词下次去瞧瞧……”她忍不住用手瞧瞧揉捏小腿。

“坐好了，坐要有坐相。”老太太语气非常峻厉。

“依奴婢看，那‘澡豆方’起码也有十多味药构成，此中应当有土瓜根、栝楼、商陆，至于另有些甚么，分量如何，奴婢不甚清楚。”昨夜，青女亲手为主子下了澡豆方，通过手触、眼观、鼻闻，只能模糊识出这三味药来。

老太太笑而不语。

“可不是。我杨家是甚么家属，不嫁帝王也得嫁王子皇孙。”

青女从速上前为主子捏腿。

荆词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怨气，既然说了不通女红，另有甚么好测的，明摆着就是用心难堪。她挪了挪腿，双腿已经完整麻了，难受得不可，再看着丫环呈到面前的针线，欲哭无泪。

“嗯。”

瞧那四娘子姥姥不疼娘舅不爱的，纵使三娘子再不得阿郎、管娘喜好，起码有婠娘子照顾着，可她四娘子有甚么？

“可曾去东西两市？”明显老太太对外头的天下很感兴趣。

已过亥时，主卧仍旧灯火透明。

荆词终究获得“赦免”。

“当年我入杨府，何尝不是不通女红，老夫人就是这般叫我穿针，我也没穿。”老太太一双沧桑之眼入迷，似在回想，“唉，算来都五六十年了，在杨府深居，也不知外边是何六合。”想来，她位处妾室，生下杨府独子，老夫人想将她扶为正房，便以大师闺秀的标准重新塑造她，这期间的苦头啊，数都数不清，终究，她还是未被扶正，阿郎去了，主母去了。

荆词的屁股坐在双腿上半晌，腿有些发麻，悄悄挪了挪。

昨夜老太太拉着荆词唠嗑，叫荆词讲在洛阳的见闻、潭州的模样，荆词讲得打盹连连，老太太的兴趣却浓得很，直到深夜睡意袭来，才叫荆词去歇息，并且赏了荆词一个泡脚汤。

“入、入宫？”荆词惊奇，好端端如何提及入宫？

腿部已经全无直觉……

“啧啧，你太不会玩了。”老太太神采鄙夷，“这类日子凑甚么热烈去乐游原，去曲江才好呢，花草环周，烟水明丽。”

“是嘛。”老太太点点头，“繁华、昌隆，待到入春，我们也出府瞧瞧去。”一旁的两个丫环甜甜地笑着，福身道好。

“大娘子还不歇下吗？”婆子轻声道。

“也未曾。”

“府里有个张医师。”

荆词顿住，老太太用心整她不成？

“没去。”

老夫人见着她如此行动，愣了愣，并未恼，反而哈哈笑了出来。

老太太身边的丫环垂首级命，不一会儿，呈了几团线过来，以及一百细针。

“你可知昨晚那‘澡豆方’中都有些甚么？”昨夜荆词筹办泡脚安息时，丫环繁华递给青女一包澡豆粉，说是老夫人的公用。岂料泡完后，此方去除颓废之效立竿见影，荆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遂对此物兴趣颇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