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十年伏局[第1页/共2页]
为了防备酒宴上弄脏衣袍,随行仆持总会在马车上另备两套袍服。九公子出王宫换了湿衣,这才又若无其事归去大殿。
“嗯。”九公子抬脚儿往门外走:“本公子已命东城去备车马行囊,想必他这会儿已经备妥了。”
外头风刮的一阵紧似一阵,只主子站在廊下问话,做为随持总不能进屋,远山只好缩了脖子,道:“霍廷逸要陈王挟楚王子攻楚,遭到几大世家及王谢士子反对,此人就命令仆奴不给楚国王子饭食……王子早在一月半前就饿死了。”
算着两人去的远了,九公子才出来。
又过了三年,等封王发觉到他提拨起来的豪门新贵们权势渐大,想要起心机打压的时候,他便借势探查私盐案去了河外。
宛子里假山亭阁,再加上树木郁郁葱葱,他一时迷了路,瞅见挨着湖边有几幢屋舍,他便出来躲雨。
远山忍不住挠头:“公子,是霍廷逸饿死了王子,不是陈王,嘿嘿!公子是想回颖河了罢。”
十年前,早在封王继位第三天,他与封王就有过一次“偶遇”。那天细雨霏霏,封王在殿上设席招饮,有臣子在宴中提及弈棋妙手斑斓公子,封王便令王司马接他到王宫去。
他去河外,大要上是查探衍地赵家,究竟上河外往西是酸束,他在酸束买下千倾地步,命人修建房舍天井。
两月前囚在东篱,意义就是现下不在。
内侍……宫婢……保护……美人儿。
不是霍廷逸饿死了楚国王子么?这会儿一反一正间如何按到陈王头上了呢?莫非自家主子想家想的短长,说话说的错了?
老派掌权人他按下不提,只一步步与谢家崔家常家一众年青后辈搭上线儿,由此守望互助。
大要上他对封王言听计从,实在他早在封王身边儿伏下无数暗线。只是仅仅清楚封王行动还不敷,他寻觅机遇一步步剪除封王亲信。
楚王只得这一个嫡子,如果他死了……九公子眸光一闪,淡声叮咛:“传令乌家诸人,将陈王饿死楚王子的动静漫衍出去,并言……陈王整兵屯粮,现下筹办灭楚。”
几片枯叶子在风里飘飘旋旋,很有些身不由己的意味。九公子点漆般的眸子看了树叶儿,看它在墙壁上一蹭,转眼之间又飘去墙外。
远山忙回身推开门扇儿:“仆如何说门口套了车驾,嘿嘿……仆去传令,仆传了令马上返来。”
封王与内侍便掩了房门仓促往宛外走。
北风吼怒来去,雪粒子打在马车顶上,一时沙沙作响。
他通过谢怀谨密见了谢策,再由此同谢家新秀一派结下联盟之约。
风渐刮渐大。
而后他施计诈死,一方面留王伉在舞阳监督高阳峻与安世昌,另一方面借送谢姜之机去见谢怀谨。
这些人,在封王伐楚,霍廷逸引兵攻打封国的时候,为他在三国上层权贵中充当了说客。而后才有四国结合伐楚,楚国兵败,霍廷逸弃楚投陈的成果。
七年前,他晓得霍伤暗自圈养私兵,亦得了衍地赵家……易阳梁家……栎阳周家与霍伤勾连的动静,当时他不动声色,只是操纵手中暗卫查探。
头先此人咬牙切齿,提起王家谢家仿似说不出的讨厌仇恨。
瞅见他出来,东城忙上前抽了脚凳::“明天早晨丰城郡守送来两车皮子,仆看里头貂皮狼皮都精密柔滑,显是上品,仆便作主留了下来。”
又有人安慰:“大王要想从世家里收归权益,就要忍一时之气,切莫要为了一个妇人坏了大事。”
已近深冬,几颗栎树早己褪尽了叶子,北风瑟瑟中,苍青色的枝桠随风闲逛揺摆,院子里一时“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