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闻声识雅意[第2页/共2页]

那空旷腐败的声音从竹笛声中流淌出来，如东风绿过郊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鸣，似拍岸涛声，又仿如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又如孩童们追逐鹞子普通。

十来吸后，只见他双手往七弦琴一搭，那琴像是碰到知音普通，跟着他枯瘦纤长的手指轻抚，一道沁人的韵律在淅沥的细雨中响起。

待琴声止，江瑾瑜、柳尘、秋无痕以及那给他们端茶斟酒的婢女仿佛都还沉浸此中。

指尖流淌出的声音让人驰骋天籁，时如展翅欲飞的胡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澈亮的流淌着，时如山涧流淌的溪水，哗哗地流淌，不时奸刁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号召，说说悄悄话，然后持续向前流去。

流年的影子，风的歌声，月的文雅，雨的舒缓短促，光阴的沧桑，絮语千言，道不尽，断了的琴弦，皆是在那铺满指尖的血，定格的年轮，琴声回旋处响起。

闲帆师一捋斑白的髯毛道：“好，那闲某就先来，待到各自一曲以后，再合奏。”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琴闲帆师为何本身去取了，爱这些东西到了必然极致的人，都有着癖好，不肯别人等闲触碰。

闲帆师一听，便是怔住了，他没想到江瑾瑜表情如此空旷。

惹人遐想的韵律，又如同来自深谷幽山的清泉，悄悄地流淌，淌过人生的波折，淌过光阴的颠沛，淌过年老苍茫洞悉尘凡的双眼，悄悄地流淌着。

闲帆师也是一摆衣衿，盘膝于七弦琴前，轻拂袖袖，笑道：“自古流萤天籁俱，如此般趁景，那闲某就以宋者文凤之瑾《秋怀》起声。”

俄然间，给人一种揪动着心进入冷凝的画面，在寂静中，像秋风细雨普通，穿过云水楼朱红高雅的门环，漫过杨柳依依的江堤，闯过随风的芦苇群，绕进平湖城堆栈大街冷巷，滑进郊野的胡同，盘桓在这烟雨婆娑的云水中。

“江少侠自笺？还这般自谦，闲某此番当是先输了一筹。不过，接下来就看江少侠的笛声可否压抑我的琴韵。”

此时云水楼下，云湖帮的世人就是连云飞羽等人也没有听出两人说些甚么，他们对于乐律就是内行。

闲帆师屏息凝神，像是变了一小我似的，和之前的儒雅，仿佛两人。

“好。”江瑾瑜一笑。

“大师不必自谦，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不知大师为何如此固执？”江瑾瑜一笑，眸子带着几分锋利，诘问道。

很久以后，闲帆师才道：“江少侠公然是少年豪杰，表情如此直白，闲某自叹不如。不过，但愿你能阔别这场江湖是非。”

轻放在紫竹体例的茶几上，笑道：“江少侠，这帷幕后正合适操琴，而这中帷前倒是合适吹奏。”

“江少侠也是闻声之人，何不消这垂尘之音来会，一来能够雅意，二来能够识人，岂不妙哉？”

工致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起来，时而旷达敞亮，时而委宛细致，时而降落萧瑟，令人神驰，沉醉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