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纸墨铺子[第2页/共2页]

苏沅：“如果你肯认当真真看账簿的话，我的案头起码矮个一半。”

“・・・・・・小郎有些不太热中功课，老是挑些中规中矩的墨块，”苏沅垂下眼看了看萧世子手里的墨块，“大多就是世子手中这类。倒是没有想到，世子也偏好这类无功无过的墨块。”

萧世子：“・・・・・・嗯？”我如何俄然就被功课不好了？

“旧坊里多的是些文人雅客、贵士豪绅爱好的东西；若说别致，倒是有几家书肆和点心铺子有些兴趣。”苏沅走在萧世子的右方靠前，娓娓道来，“也有些店家专门卖些希奇古怪的东西，世子如果感兴趣，无妨待今后有空来旧坊一一看畴昔。”

待到把遴选好的纸墨一一打包，托掌柜遣人送往苏府府上，一向悠落拓闲跟在两堂姐弟身后的萧世子俄然上前几步，低声对苏沅道：“况三娘子也以为，这类无功无过的墨块毫无特性么？”

苏沅面不改色：“哦――古玩羹是么？”

有一点点中二厌世的迹象啊。苏沅：“客观言辞罢了。”

端倪清隽的少年人缓缓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三娘子的设法，倒是与众分歧。”

“说真的，我始终不太懂你们所说的墨香是甚么味道，”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苏小郎抱着肩膀靠在架子上，鄙夷地看着萧世子，“明显就是一股子烧过了的柴炭味儿。”

“不知世子有何忌口？”苏沅扣问道。

苏沅脚步顿了顿，当真地思虑了一会儿，答复道：“毫无特性的意义在于和其他同类事物没有任何分歧，如果单单从这个方面来看的话，无功无过本身就是一种特性，”青少年的思惟发蒙教诲这类东西，是绝对不能含混应对的，“有言，中庸也不失为处世之道。划一的，无功无过不是毫无特性。”

萧世子笑了：“有，如何没有。三娘子去给苏大人和苏先生挑笔墨去了？”

垂手站在柜台旁的茶青色春裳的少女冲两人微微点头。

“我倒是还缺一方好墨，”萧世子笑吟吟地找事情，“鄙人不喜浓香，不喜有趣；不喜干涩，不喜黏腻；不喜浅淡，不喜厚重，不知苏小郎有甚么建议？”

一向表示得咋咋呼呼的小少年目光庞大地看了萧世子一圈，冷哼一声：“三娘姐让我来问你有甚么想看的东西，这家店没有接待客人的伴计，没有想看的我就走了。”

苏小郎瞠目结舌：“你、你这小我如何・・・・・・”

一行人从纸墨铺子出来，沿着街道又向前走了走。一番逛街下来，萧世子算是发明了这对堂姐弟的一个截然相反之处――苏小郎心细，而况三娘则过于淡然。

呼吸之间模糊有墨香，悠长和顺，萧世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