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恩惠[第2页/共5页]

锦书暗自舒一口气，也是累了，眼睫闭合，很快便沉甜睡去。

秀娘低头应了：“是这个事理。”

正月里安逸，圣上无需上朝，锦书也是无事，便如同人间平常伉俪普通，他翻书，她刺绣。

这句话仿佛解释了甚么，又仿佛甚么都没解释。

“王家的人去找过父亲，是吗？”一挑眉梢，她问身边的宫人。

这句话说完，她便没再开口，承安也一样。

锦书抬眼一扫，便重又低头，去拔缎面上的针：“你如何来了？”

“倒是细心，”红芳低声笑道：“估计着时候过来的。”

秀娘正在内殿里清算他们本就未几的产业，欢乐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又感觉年夜里落泪不吉利，便一边去擦，一边发笑。

“好, ”将心中猜疑按下，锦书含笑回声：“臣妾会照顾好他的。”

“傻孩子，”她鼻子一酸，随即推了他一把：“我进宫的时候，你娘那么照顾我，现在她走了，我当然也要照顾你了。”

“我没念过书，说话也粗，你听了别不欢畅，”秀娘道：“你如果能讨皇后喜好，她哪怕为你说一句话，也比你说上十年话有效。”

“娘娘，二殿下求见。”她这句话才说完，便听内里内侍的声声响起，面色不觉一变，下认识的看向了为透气而半开的侧窗。

承安盯着院落里那棵落光了叶子的梧桐，定定看了一会儿，方才道：“晓得了。”

圣上本日早夙起家，她虽不必起家奉养，却也再睡不着，干脆唤了红叶入内，问她侧殿打扫的如何。

隐晦的看一眼姚轩，她在心底微微一笑。

姚望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像本年这般称心，喝酒以后，看着座上后代，心中尽是畅然。

那宫人有些犹疑：“只是王家家世不矮，奴婢怕他们不肯……”

贤妃再高贵，也是贵不过皇后的，妃妾所生之子，如何能够与嫡子并肩？

“哦，本来我们都不如他，”圣上酸道：“说好的一碗水端平呢。”

如此一来，三皇子独一剩下的上风，便是年长了。

圣上明白她未尽之意，心对劲足的亲了亲她脸颊，转头去看一侧箩筐中的尺寸纹样时，方才一愣。

初三那日，安国公求见圣上，他早早往含元殿去了，锦书则还是坐在绣架前。

“娘娘不是说，”他抬起眼看了看她，随即又低头，有些别扭的道：“不奇怪用小恩小惠……拉拢我吗？”

张氏就站在他身后，看他毫不粉饰的动容与欢乐，面上笑意也不是那么天然了，扫一眼一侧的后代，方才将将节制住。

承安到甘露殿不过三日，新制的衣裳未到，以是直到现在，穿的也是旧衣。

锦书目光在他们身上略过，看出秀娘心中局促来，却没从承安身上看出甚么。

“娘娘，”宫人不解的问：“圣上彻夜……这是甚么意义？”

红叶端了热饮过来，见她如此，略加犹疑，便低声道：“娘娘，二殿下那边，您有没有细心想过？”

年前不久，他们才见过，倒是并不陌生，这会儿见了，也只是按部就班的施礼，便冷静无言起来。

圣上说话时神采淡然, 语气和煦, 与平日里并无不同。

更不必说……

静仪长公主固然还是心有不满，但是思及那日圣上的态度，也老诚恳实的将心下不虞按下，同其他人普通，笑着酬酢，说了几句阿谀话。

“怜怜，”借助一侧微暗的灯光，圣上低头看她，好久以后，方才悄悄一叹：“朕总但愿，你能过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