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承安[第3页/共3页]

锦书听他话中意味，抬眼问道：“七郎今晚，不畴昔了吗？”

他下认识的合上眼，随即展开，却在轻风拂开金色重帘时，瞥见了她面庞。

秀娘远远见了，低低的惊羡一声，目光恭敬而寒微的低下头。

而姚望固然看重姚家将来，却也但愿长女能有个好的归宿。

心下微动，她叮咛红叶：“父敬爱好经籍，你带着他往东偏殿书房去，看看有没有喜好的，我也做个顺水情面，求圣上割爱。”

“如何，”圣上凑到她近前去，低声问道：“离不得朕了么？”

井巷的一侧遍植了绿竹，夏季的一片荒凉中，带着清爽的翠意，远了望去，苍茫当中，别有一番韵致，却也不俗。

承安低垂着眼睫，悄悄站在她身后，语气淡淡：“是吗。”

秀娘会心过来，笑着向她称谢，拉着承安，退到了人少的一边。

锦书别过脸去：“不晓得你在说甚么。”

“那就好, ”锦书笑了笑，不去看他, 而是转向两个弟弟：“年关将至, 你们也不必将本身逼得太急。”

锦书未曾低头，眼睫却垂了垂，带着似有似无的羞赧：“好。”

那样专注的神情，微敛的眉眼，真是美极了。

他的心与手指一起动了动，俄然冒出一个动机来。

目送姚家父子三人拜别，圣上转目看她，笑吟吟道：“如何，可宽解了吗？”

有一天早晨，俄然间降雨了，下的很大。

她从不着妆，眉倒是黛色的，近乎漂渺的烟，唇上从无涂抹之意，却也是鲜妍的霞。

圣上听得一笑，看她面有倦色，也知是未曾歇好，加上本日来往辛苦，有些心疼的捏了捏她手掌，轻声道：“朕还要看会儿奏疏，怜怜先归去吧。”

只是姚望在侧见了，却不免打个暗斗，暗自心惊。

日复一日的酷热中，他竟然有了几分奇特的希冀。

“娘娘，”内侍恭敬的问：“还是走来时的路吗？”

锦书看着他，含笑道：“你也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我那里能事事都管？”

恍忽之间，他伸直在衣袖下的手指，悄悄顿了顿。

“宽了宽了，”锦书抿着唇笑：“七郎情意若此，我再不宽解，却没事理。”

黛青色的裙踞似是水池中青莲的花瓣，她眼睫低垂，皓腕执笔，神情澹泊的坐在窗前，恍若画中人。

“走井巷吧，”锦书略一思忖，道：“摆布也不急，那边景色好些，看得人镇静。”

“柳家的女人吗？”锦书眉梢微蹙，思忖半晌，道：“我倒是见过几次，边幅生的很好，人也知礼。”

姚轩同姚昭一道回声, 笑嘻嘻的管她要新年礼品，倒像是她还在家时普通。

每隔几日，偷偷往药房去的时候，仿佛也变成了暗自期许的赴约。

锦书面上模糊有些倦意，加上走得晚了，外边怕是更会清寒，圣上怕她受凉，亲身为她系上大氅的带子，便叮咛人送她回甘露殿。

夏季晚间的轻风带着花木独占的清爽气味，深吸一口，仿佛是饮了清泉普通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