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终局（下）[第1页/共4页]

承熙心诽谤痛并不比他少，瘫坐在旁，眼泪不受节制的下落，恍若失魂。

她回身去看承熙，温声道：“以生父血缘循，便是你侄子侄女，算不得弟妹。”

认识垂垂变得迟缓，将眼睛合上之前，锦书听见面前两个男人难掩哀恸的痛哭声，像是重伤野兽痛苦的哭泣。

东方拂晓，一缕日光缓缓照入，静室内终究有了几分亮光，承安将锦书揽在怀里，另一手抱住永仪，灵魂仿佛从身材中消逝普通，没有作声。

“那就好，”她声音都在颤抖，有些涩然：“本日之局，并非一朝一夕而成，我只怕大周要分国几十年，才气再度归并了。”

承熙嘴角牵出一点儿讽刺弧度，道：“我跟他已经没甚么好说的了，坐在一起又能如何呢。”

“你是个好孩子，因为很多的启事，肩上承担了太多不该由你承担起的东西，”锦书伸手去抚摩他的脸，和顺道：“是母后做的不好，对不住你。”

“母后！”承熙面色错愕，扑上前去：“你如何了？！”

先帝见她时，说“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可实际上，写那句诗的人，并不美满。

承熙眼睫低垂，伸手取了一颗，送进嘴里去了。

承安没有主动将永宁递给承熙抱，他也没有开口提，只就着这姿式，逗着永宁玩儿了一会儿，方才回身同锦书说话，活像是没瞥见承安似的。

承熙被他说的语滞，一时之间，竟没有开口回击，承放心头并不比他好受，半合上眼，强忍心中痛苦。

她又问承熙：“你呢，过得好吗？”

当然，承安也一样。

锦书向承安道：“承熙要杀你，是无法之举，为了保全我和两个孩子，覆水难收，明旨奉告天下后，再改不了了；而你起事造反，是不欲做别人俎上鱼肉，也是怕我和孩子刻苦，现下裹挟诸多亲信，又有江南半数士卒跟从，想要停手，也很难了。”

承安语中模糊挖苦：“檄文中嫪毐之故，你不会不知吧。”

“既有当初，便该猜到会有本日，怨你难道在理取闹？”锦书淡淡一笑：“能做的你都做了，我那里能怪。”

但不管是承安，还是承熙，都偶然去重新点上。

锦书，锦书，本来只是指代手札，厥后用的久了，才模糊带了些爱侣传情之意。

承安看他一看，道：“被我杀了。”

都结束了。

到底有多悲伤，才气一夜白头？

永宁被承安抱着，灵巧极了，不哭也不闹，眼睛看着承熙，同哥哥一样，有些猎奇。

“好，”锦书缓缓坐下，低声道：“都很好。”

“承熙，”她缓缓道：“借使永仪不会担当他父亲的位子，你能承诺母后，照顾他们兄妹俩，一世安乐顺利吗？”

“说了这么久，累不累？”她仿佛叹一口气，又仿佛没有，到二人近前去坐下，自怀里取出一只香包，倒出三粒糖来，递到承熙面前去：“他不喜好吃甜，你老是喜好的。”

他双手捂脸，喃喃道：“母后别怨我此前下旨杀他，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处理体例了。”

“可厥后再想想，也就豁然了。”

看一眼她怀里抱的小娃娃，他说不出是甚么滋味：“这是永仪，还是永宁？”

“再则，”他微微一笑，道：“我承诺过父皇，要好好照顾母后的，男孩子要说话算话，言出必行。”

承安夙来刚烈，现下却也红了眼眶，深吸口气，没有作声。

承熙却没有接这一茬，只是持续道：“娘舅们都很惦记母后，我也一样，永仪与永宁皆是母后的孩子，我毫不会伤害他们，更不会叫你们骨肉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