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第1页/共6页]

只是顾嫣然半点不敢放松，低头道：“陛下明鉴。方才谢氏说臣妇容不下她，若她底子不是侯爷的妾室，臣妇有那里容不下她呢？”

“侯爷未曾与我说过这话。”顾嫣然内心也是一紧，面色却仍旧保持着安静，“可现在并无报酬蔡氏昭雪，谢氏你说这话，仿佛没法自圆其说罢？”

“那你在青云庵这些日子，都见了甚么人？”

“那你晓得百口抄斩是甚么意义吗？”

顾嫣然在殿门外微微嘲笑了一下。公然如此。甚么寿王妃有孕心软，甚么怕谢氏扯谎还去青云庵查问，清楚就是做下的骗局罢了。谢宛娘，当初周鸿看在蔡将军的份上给她安排了一桩殷实的婚事，换来的倒是被她反咬一口！

周润只笑了笑：“二嫂还是如许口齿聪明。想来江北离得远，父皇一时也不能叫人去验个真假，二嫂也就放心说话了。”

天子没说话，只看着顾嫣然，等她辩白。

“此人，你可认得？”天子开门见山，用下巴指了指跪在一旁的谢宛娘。他一向对外称病，现在神采也是腊黄的，只是目光并不浑浊，倒是比畴前还锋利了些似的。

“甚么人也没见！”谢宛娘忙道，“奴婢一向被青云庵的姑子把守着，好轻易本日才得逃出来――”她说着，吃紧伸出一只手，“奴婢在青云庵里整日都要做针线，哪有见甚么人的工夫？陛下如果不信，看奴婢手上的茧子便知。”

天子只悄悄听着，这时候才道：“既是生了子的妾室，如何要遣嫁呢？顾氏，这但是妒。”

谢宛娘有些畏缩地看了一眼天子，低声道：“晓得。”

“哦,那她想如何样呢？”顾嫣然顺手把账簿推到一边。惦记取皇觉寺的事儿，明天这账也看不下去了,恰好牙白还要来添费事。

丹青是个急性子，说去就去，回身便走了。石绿在一边做针线，这会儿见屋里没了别人，才低声道：“夫人，丹青也只是一时心软……当初她就对奴婢说过，若牙白不知好歹，她是断不会再管的。且――丹青和奴婢都感觉，牙白不宜再回夫人身边奉侍了，即使没有二太太的事儿，也不能留她。”

顾嫣然内心缓慢地盘算着，忍不住转眼看了谢宛娘一眼。从当初谢宛娘在顾家有难时便带着东西逃了，便可见她品德不佳，更不必说背面那些迷恋繁华的行动了。但她和周鸿都没想到，谢宛娘真能卑鄙如此！早晓得，当初实在该一碗药灌下去……

“不……”谢宛娘的回绝非常有力，六个太医轮番替她诊了脉，又低声群情了几句，才由为首的回禀：“陛下，此妇人神智清楚。”

顾嫣然内心猛地一紧――天子这是狐疑了。

“谢氏，你晓得蔡家是因何被百口抄斩吗？”顾嫣然神采不动，缓缓问道。前两日得了吕良送返来的动静，她和周鸿就已经几次将谢宛娘能够说的话都料想过了，天然也想过了如何回嘴。

“是吗？”天子笑了一声，“你方才说，是将这谢氏遣嫁了？嫁去了那边？”

“不晓得青云庵哪个姑子如许胡言乱语呢？”顾嫣然昂首看着周润，“说来我也感觉希奇，谢氏明显是去了江北，究竟是被甚么人送回都城的，又是甚么人叫她恰幸亏本日惊扰了皇后娘娘的法事呢？也是谢氏实在好福分，若不是寿王妃慈悲，必然要去看看，谢氏也就被人拉回青云庵了，想来现在也不能面见圣上。”

大殿中世人都是微微一怔，有些人尚未揣摩过来，李菡却已经悄悄舒了口气。

大殿当中一片沉寂，只要顾嫣然的声音清清楚楚：“谢氏是如何回到都城，臣妇并不想究查。臣妇只想晓得，她将侯爷的庶子指为蔡氏血脉，究竟是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