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十五上元节（上）[第1页/共3页]

韩晋笑嘻嘻地应了，世人举步往前走，他便觑个空儿挤到顾嫣然身边笑道：“表妹看上了甚么尽管说，我买给表妹。”

早在第一次见顾嫣然的时候，她就不喜好这个表妹。打小儿她是家中的嫡女，从祖父到下头的丫环婆子，哪个不是捧在手内心？年纪渐长又生得美丽，在服饰上格外操心，最讨厌就是与人穿类似的衣衫。恰好这位表妹，第一次上门就穿得与她相仿。背面一同上学，禇先生那边赞她便罢了，就连朱先生，教起琴来非常刻薄的，竟然也赞她以情入琴，能抚中此中意味来。饶是她这个多学了几年的表姐，还没得朱先生这一声赞呢。

“过了这个年便可算十八了。”周瀚笑笑，“本来我母亲也说年纪太小，西北又是苦寒之地，无法他胆量太大，在都城里尽情行事获咎了人，父亲没法，只得将他送了去西北，也好避一避祸。”

西北军来征粮的事儿，并没有影响到沔阳城百姓们的糊口，到了正月十五那日，城里还是扎起花灯，满街都是喜笑容开的人，摆摊子的摆摊子，赏灯的赏灯，热热烈闹，挤了一街。

“是。”周瀚窥着顾嫣然的神采，只是有隔着层帷纱看不清楚，“他打小就爱这些舞刀弄剑的，现在去西北参军了。”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都城里也有诗会画会，各家的少年男女在长辈监督之下见面也是有的。更不必说那些久居都城的勋贵官宦人家，多年嫁娶，那亲眷网铺得极大，哪家算算也能叫个拐弯表兄表妹的，偶然说话便更便利些。

韩晋想了一想，不大肯定：“是你庶兄周鸿？”他肚子也有都城人家的一本帐，天然晓得周瀚说的是谁，只是不肯定周瀚这时候会想起他的庶兄来，毕竟周瀚的远亲兄长、平南侯世子就是因为跟这个庶弟跑马才身亡的。

韩绮姐妹两个是一早韩家就用车送了过来，这会儿三辆马车排成一排，加上仆人婆子得有二十几人，直往沔阳最宽广的金匮街上去。

“韩女人说的是。”周瀚本来也不是要挑甚么东西，随口承诺一句，捡起一柄竹刀来看了看，笑道，“这个东西，我二哥小时候倒喜好。”

“哦——”顾嫣然一转头就见世人都在看着她，脸上顿时热起来，“也是，前头另有好的，我们去前头瞧瞧。”

顾家两辆马车全都出来了，除了顾老太太不爱这热烈，顾运则在衙门里忙以外，白姨娘都想来，被孟素蓉斥责了几句按归去了；别的蔚哥儿还小，也被早早哄睡，留在了家里。

来都来了，孟素蓉还能说甚么？何况又不是本身儿子。

韩晋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是该买，可若买了，本日之事不就露馅儿了么……”他当初在都城时也有个名声，太子少傅家的长孙，书读得好，人生得也好，出门去谁不高看一眼？就是在外头遇着各家夫人们带出来的女孩子，也都免不了要悄悄瞥他一眼。

孟素蓉这才松了口气，正要说话，身边的韩绮已经细声道：“姨母，哥哥来都来了，周公子又是客，姨母就别奉告祖母了好不好？”

“姨母——”才走几步，韩晋就从中间挤了过来，挤得头上出了层薄汗，“料着姨母会走这条路，公然见着了。”

“磊哥儿和浩哥儿呢？”别人管不着，如果顾浩然也偷偷从书院跑出来，那少不得要奉告顾运则了。

“哦——”韩晋有些感慨，“周二公子确切——鲁莽了些……”

方才在马车上，她是半点欢乐的心机都没有。一则惦记取周瀚，却又晓得今后只怕再难会面；二则顾嫣然就坐在劈面，想腾飞金说韩老夫人指责她踩着姐妹举高本身，就感觉又气又恨，颇思疑那日亭子里的事定是顾嫣然告状，却还要装着笑容说话，真是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