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山眉黛少年时(四)[第1页/共3页]

“爹爹正和家将们商讨要事，传话说不准任何人靠近。”

写完晾干，偷笑着卷起，连娘也没给奉告，我要给统统人一个欣喜。

娘扬扬眉，笑容里有一丝玩味：“我觉得你向来不会在乎别人的嘲笑。”

我撇撇嘴：“头是要叩的，礼也是要备的，沐家富可敌国，金珠宝玉的太俗气也没意义，娘，你说我送个甚么好？”

大小官绅们堆着满脸的笑，热络络的挤进正厅，厅里又是一番气象，　满目辉光尽多华彩，一鼎一鹤一灯一屏都弥漫着骄人的繁华气味。青花缠枝牡丹纹罐插雀雉翠羽，白瓷三足炉燃宝贵龙涎，紫檀家具多宝格太师椅整齐摆列，钧窑天青釉仰锺式花盆厚润素净，更有珍玩无数熠熠生辉，但最惹人谛视标，是正面大幅的玫瑰红织锦缎垂帘正中，一个金光灿灿的寿字耀人眼目，据称，那是今上御笔。

沐昕看我一脸猜疑，笑容更加和蔼，敞亮的眼睛里，尽是欣悦的光：“你何必这个神采呢，如何说你都算是我表妹，前次是我说话过分，过后想想很过意不去，这里先向mm赔罪了。”说完竟然老诚恳实作了个揖。

故作漫不经心道：“哎呀，真可惜，我本想去处娘舅借几本书来着。”

回身就走，那小子也不来追，走出几步，我心下迷惑，忍不住回身去看，却见那小子似笑非笑，立于门路，轻风吹动他锦罗白袍，气韵里披发的脱俗丰采，令我可贵怔忪。

我有点愤怒他的轻视，不过想到想要的动静即已获得，何必和这小子普通见地：“不懂不懂，胡说罢了，它认得我，我不识得它，既然娘舅不见人，我便归去了，告别告别。”

幸亏很快就有事情牵涉了我的思路，娘舅的生辰快到了。

三司长官天然都来了，云南布政使，都批示使，提刑按察使齐聚，至于都转运盐使，云南知府等正三品下的官员，只怕打烂算盘一时也数不清，乃至一贯不受处所辖制的锦衣卫批示使，都殷勤上门，一时候满府冠盖云集。

我吐吐舌头：“侯府中堂那很多名家书画，不是当朝一流的都没资格挤进正厅，我送书画？怕不笑掉侯府高低的大牙。”

娘舅的生辰，我问娘，该筹办甚么才好，杨姑姑笑得高兴：“傻蜜斯，你给娘舅多叩几个头就在内里了，你还未成年，送甚么礼？”

我故作苦思状，偷眼瞧沐昕神情，他公然被骗，很快接口：“张孝祥嘛，爹爹喜好他的词，豪放旷达，派头开阔，爹爹总说，千古词豪，唯张与苏。”

我懒得去改正藏鸦与乌鸦，笑道：“书天然是有的，只是前几日听娘舅提及，他那新搜索了些好书，还说了最喜好谁谁的诗……哎呀，瞧我这记性，他说的是谁来着？……”

娘一贯不爱热烈，克日又看来总有些不适似的精力恹恹，天然不会掺杂这类场合，我换了一身鹅黄云锦通袖宫袍，乌黑的嵌翡翠玉带。两边发髻各戴一朵指顶大西洋珍珠碧玉镶嵌的宝花。铜镜里看本身，黄得柔滑，绿得翠绿，衬着淡淡眉粉粉唇，光鲜得如同初春积雪里初初盛放的迎春。

娘看了说好：“远山分碧色，舟从天上来。”

我皱皱眉，那倒真不好办了，看着沐昕，俄然眼睛一亮，这家伙必然晓得娘舅喜好甚么样的诗词，无妨问问他。

不过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明天这般好神采也难讲就是痛改前非，我得防着。

我眼睛一亮，喜笑容开：“对对！张孝祥，一首念奴娇过洞庭，写得欲舞飞天入迷入化，娘舅一代名将，也只要张孝祥的词风，方配得起他的赫赫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