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鸟背上的女子[第1页/共4页]
“闻歌女人——”一把极好听极清雅的男嗓在近旁响起,闻歌抬开端来,这么一望去,黑中带金的双眸陡地一亮,下认识地悄悄咽下喉间猖獗涌上来的口水,呀呼!是美女啊!
坐落在桑莱山南麓的松岳城还是一如两百多年前一样的繁华,只是那场大难过后,人界盘据混战了数十年,直到安宁下来,已成四雄称霸之势。涥水以北,以岩目山脉为界,直到朔北大漠为西朔,往东延长直至东边海岸,为北羌,涥水以南的西边群山密林,为南夏,而大片鱼米之乡,富庶肥饶的平原要地是最为强大的东离。松岳城便处在东离和南夏两国边疆交界之处,自四十年前那场大战过后,东离挥军西进,南夏献城而降,甘为进贡之臣,两国已好久相安无事,这松岳城中,两国百姓混居,却也是一派敦睦繁华之景。
那是个五六岁模样的男童,除了屁股上围了一圈叶子,浑身光溜溜,头顶也不例外,只除了闲逛着几个红艳艳的小果子。错愕的眼儿瞪圆,跟那双黑中带金的眸子子四目相对,眼睛的仆人笑着弯了弯眼,却让小男孩儿狠狠打了个颤抖,短促地惊叫了一声,便快速往地底一窜,不见了踪迹。只是那小家伙逃得利索,却没有瞅见一缕红线自女子指间急弹而出,悄无声气地缠上他头顶的朱果,即便遁土而逃,那红线却像是能够无穷延长,牵住它的踪迹,让他无所遁形。
“真是个怯懦鬼!”女子没劲儿似的撇撇唇,慢吞吞地站直身子,她身材高挑,上身的绛紫色短衣刚至腰上,下身的蓝紫色罗裙只到小腿,脚蹬麂皮小靴,中间那一截不盈一握的蜜色腰肢以各色丝绦圈圈环绕,透出多少利落的异域风情。这会儿她正抬起眼,望了望头顶,已是雨过晴和,云收雾散,天空又是一片澄蓝,恰好她头顶却停着一方云,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暴雨未至,她还在城中时,这片云便已停在她的头顶,不偏不倚。她攒了攒眉心,垂下了那双瞳色是独特的黑中带金的双眸,如有所思地转动了一下腕上一只雕工精美的银镯,而后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红线的方向而去。
巨浪滔天,六合翻动,庞大的火球从天而降,人间三界,生灵涂炭。两百多年前的那一场大难,固然已经畴昔好久,真端庄历过的人也早已作古,但代代口耳相传,常常提起,还是让人不寒而栗。若非那临到头来一场美到极致的红雪,只怕三界早已颠覆,人间早已不存。固然那以后,人间三界总算各自疗摄生息,得以长久的安静,但那一日镇元之气流逝,镇魔塔几乎倾圮,固然及时挽救,并未让大地之力反噬,形成更大的灾害,但地底封印的魔物,却有很多突破封印,逃窜而出。固然魔尊已在神魔大战中伏法,魔族少主梵夙亦不知去处,但是魔只能长久的封印,永久不会消逝,正如他们的呈现一样。直到百年前,郇山剑派诸位长老和沧溟云家掌门人同时感到到魔血胎动,不由忧心忡忡,只怕这长久的安静终将不存,即将到来的是另一场足以毁天灭地的三界大难!
“好嘞!一碗羊杂汤面,一碟脆辣萝卜,两个牛肉蒸饺,女人稍待,顿时就来!”老板从蒸腾的白气中抽暇瞄来一眼,便中气实足地回道,明显与这女人已非常熟谙。
隆冬时节,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密林里满盈着满满的草叶与泥土的清爽气味,时不时有一两滴雨水沿着叶子的头绪滚下,滴答复滴答。一场大雨,像是涤净了统统的喧哗,虫鸣不响,鸟叫不闻,恁的温馨。只是这温馨很快便被突破,林子的一端一声清脆的鸣叫,像是黄莺鸣柳,一委宛低徊,又成了杜鹃啼血,倏忽,又是鹰击长空,再一会儿,竟成百鸟争鸣之相,好不热烈。草丛里、树梢上、岩洞里探出一双双猎奇而胆怯的眼睛,窥视着那声音传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