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说破[第1页/共3页]
严清怡莞尔一笑,“阿昊也说呢,今后要多多谢我,我就等着享他们的福。”
可见薛氏没结婚前是过过好日子的,只可惜……严清怡瞧瞧薛氏身上靛青色的粗布衫子,眼眶发酸。
可薛氏既然盘算了主张,严清怡不便拂其意,笑盈盈地挑了件水红色绣着绿梅的褙子穿上了,“这件套棉袄正合适,就是有点长,留着过年穿如何样?配那条姜黄色的裙子,裙子把腰身收一收,是非不消改,前次到文庙街我看有人裙子下摆带一截襕边,恰好我鄙人面加道褶,就不显得长了。”
薛氏点点头,“这话不错,袁秀才宦途多舛,可儿品学问都没得挑。他日阿旻要有了出息,头一个谢的就该是你。”
“不消,”严清怡拦住她,“我穿戴夹袄,不冷,娘也早点歇着,都这么晚了。”
薛氏看着他的背影,不无担忧地说:“阿旻这性子随你爹,真怕他跟着不学好。”
严青旻面无神采地承诺着进了北屋。
严清怡取出荷包,将内里铜钱尽数倒出来,数了数差未几十几文,笑道:“恰好够一支笔,下午我便给你买来,你先蘸着水在饭桌上练,等阿昊返来把这些绢花卖掉,就去买纸。”
可见他本身就心术不正。
衣裳都是好料子,有潞绸、府绸另有杭绸。
第二天,严清怡起床时便感觉头有些沉,身材也倦怠得很。
是问她是不是成心为之。
院子里晾了好几件褙子、罗裙,被风吹着,动摇不断。
严清怡低声嘟哝着,“我倒是甘愿没有这个爹”,咬咬唇,开口道:“我过生日那天做了个梦,梦见周岁时候,爹往我嘴里塞了几粒炒豆子,还问我如何不去死……”
严其华不答复,伸脚不竭踢着地上散落的衣物。
薛氏无声地叹口气,蹲下~身把衣物归置到箱子里,重新塞到床底下,又在床边坐下,对着灯光看看严清怡的脸,“也不知明儿能不能消肿……你爹他……”思来想去找不出为严其华开解的话,再重重叹声,“你快睡吧,被窝里都是冷的,我烧点水给你灌个汤婆子。”
严清怡沉默半晌,开口问道:“大早晨的,爹如何想要搬箱子?”
实在,她本来另有几件的,因是男装,就都给了严青昊,以是才显得格外少。
灯光摇摆,照在他白净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狰狞可骇。
不知甚么时候,他竟然醒了。
阳光恰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些衣料,在严家确切没机遇穿。
能不避讳严青昊,想来也不在乎别人晓得了。
严清怡欣喜道:“娘先别担忧,弟弟还小,现下跟着袁秀才读书,必定要学三纲五常伦理品德。读书多了,天然明事理。”
说着说着,目光开端发直,脸上显出绝望的神情,“这日子没法过了,人沾了赌就没有肯转头的,他是要逼死我!”
刚才脱手时,严清怡尚犹疑不决,现在倒是悔怨,如果准头再强点,力道再足点就好了。
仿佛刚触及严其华身材,就被他闪身躲开,紧接着传来箱子沉闷的落地声,伴跟着严其华的吼怒,“小兔崽子找死。”
严清怡无言以对,吸口气,续道:“瓦沿子那边有两处耍钱的馆子,阿昊有次巡街见过爹。”
薛氏端来一碗澄黄色的汤汁,“你有些发热,让阿昊往郎中那边要了点大青根和玄参参须,我加了勺蜂蜜在里头,趁热喝。”
屋里顷刻暗下来。
声音之大,如同响雷。
薛氏却很对峙,“能穿就不成惜,白收着才是糟蹋,箱子里还留了两件等你今后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