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斯人如婳[第1页/共5页]
二位侍从异口同声,仿佛是在用心惹仆人活力,楼牧两个字喊得又高又响。
二位侍从在将主家搀扶进装满朱锦的篷车后,一人骑马,一人驾车,向着远方行去。
“是,婳蜜斯!”
“嘁”,段非烟鼻孔里喷出一声寒气,嘴上固然没说,内心却鉴定了燕戈行弹琴的本领必定是在常牧风的箫剑之上的。从小被段玉桥宠坏了的段非烟,一贯眼高于顶,感觉本身认定了的东西,便是人间最好。
木车轮碾在荒漠上,收回骨碌骨碌的声响,苏婳倦然打了一个哈欠,斜倚在车棚中,心下想着,明天要变个甚么花腔才好呢。
死者不是别人,恰是澜沧盟阿谁五大三粗的坛主赵大同。
一曲奏罢,常牧风收了箫剑,朝听痴了的段非烟投去微微一笑。
此时,已行至几里开外的那架篷车中,老贩子正生生扯下本身的一张脸皮来,老迈的皮郛之下,暴露的竟是一张年青女子姣美的脸。
她不晓得的是,若按活在这世上的年事来算,本身竟比常牧风还要多活了六年。
见老板娘仿佛还顾虑桌子上的银袋,那大汉干脆将银袋抢过来,丢给了倒在地上的贩子,从腰间取出一块金子,当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此时的惊寒驿外,却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上了三位骂骂咧咧的朱锦贩子,沿路向着燕戈行身下的大榆树走来。那人身材肥大,走路悄无声气,一双鼠目里盯上的恰是老贩子怀里的银袋。
眼下,那两个倒地的男人,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远处的马车已经变成月光下的一个斑点,燕戈行心下迷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远处的惊寒驿内又传来一声大呼——死人啦,死人啦!
燕戈行脱口而出。
那人背对着江寒,双腿微微分开,扎定了马步,暴喝一声,竟把为首的那名朱锦贩子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直直丢了出去。
“还能如何筹算,回栖霞峰呗……”
要说本日在那惊寒驿里入住的,倒个个都是奇臭非常的,那里有所谓俊朗少年的影子。
常牧风笑骂一声,已经提剑追来,燕戈行也不含混,想起栖霞峰中追逐打闹的欢愉日子,此时早已提气在胸,紧跑两步,呼的一下飞进了此中一棵大榆树中,长衫扫下一片细碎的黄叶,飘飘荡扬扑向了空中。那一跃,燕戈行自发有如神助,不免低头看了看本身的腿脚,却见那腿还是那腿。
古榆树下,燕戈行打了一声饱嗝,月光将榆树的影子投进清澈见底的湖里,轻风吹起阵阵波纹,美不堪收。此情此景,他不免想起了栖霞峰中无忧无虑的日子,因而,笑着恳求常牧风道:“酒足饭饱,师兄吹一曲吧,我记得未下山时,晚餐过后,你总吹箫的。”
一袭白衣的常牧风邻水而立,箫声悠悠,如世外神仙踏云而来,起承转合处仿似云雾缠绵,竟让听者无不感慨。
“来来来,喝酒喝酒。”
“如何,师兄不肯意归去了吗?”
此时,惊寒驿的大厅里,正热烈的紧。
燕戈行来不及多想,师兄已经追了过来,却也不打他,两人相视一笑,踩着树丫,并肩向着更高处的树梢飞去,坐在高端的一段光滑无刺的树丫上,远眺一盏明镜似的湖面。当初,他们在栖霞峰顶,亦是这么肩并肩看风景的。
这箫声倒甚是奇特,澜沧盟中自不乏擅奏各种乐器,自娱自乐的人,朱阳城西南的乐舞坊段非烟也曾女扮男装混出来过,但是他们所奏的曲子,却没一个能像常牧风的箫声一样,有那么一瞬,竟让段非烟忘了本身的存在。那箫声带着她,一会儿飞入云端,一会儿又潜入渊底,一会在风雪大漠策马奔驰,一会又乘船飞行于无边无边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