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假离誓（六）[第2页/共3页]

这一句问话，带着些许自嘲，些许心伤，些许无法。

那边曾是白穆最喜好坐的处所，太后逆着光坐在那边，肥胖的身骨微微颤抖，无声地擦脸上的泪。

太后踉跄了几步，张口正欲说甚么，商少君回身，笑意森森地她道：“哦，错了。或者母后旧情难忘，是来为柳轼讨情的？”

“出去！”商少君低斥道。

“说来也要感激少宫，若非他和柳湄当时心急斩草除根，欲将朕处之而后快，导致朕流落官方误打误撞解了毒，朕本日哪能坐上这万人垂涎的庙堂高座？”

太后蹙眉。

殿内规复沉寂，落日的余晖垂垂消逝在桌角，洒落在地上混乱的奏折上，愈渐班驳，终究消逝不见。未曾掌灯的桌边人影沉沉，穿戴月白衣裳的男人一动不动，只斜倚在坐椅上，有模糊的血丝从心口透出，很快感化出大片的红，他仍旧一动不动，只凝睇着劈面的矮榻。

“动静传出去了吗？”商少君缓缓道。

他嗤笑出声，“父皇做到了。”

太后没想到商少君的话锋俄然转到白穆身上，眼神蓦地一闪，却抵不过他锋利的眼神，点了点头。

太后蓦地顿住，不成置信地看着商少君，“你……晓得？”

太后泫然欲泣，商少君不为所动。

商少君点头笑道：“不错。父皇从一开端就晓得谁是真龙，谁是假凤，仍旧给我下毒。并且……父皇早就顺势查出当年害死华贵妃的真凶。母后，儿臣想问您几个题目。”

太后目不斜视地快步入殿，陵安紧随厥后，关上了殿门便立在殿外。

商少君抬眸，沉沉看住太后，“朕，亦恨你。”

“商少宫非死不成，母后多说无益。”商少君没有多瞧太后一眼，径直往侧殿走去。

“三年前母后为救他出宫竟然不顾国体，与东昭敌军合作，大闹皇宫乃至……”商少君顿住，没有说下去，只抬眼看着太后，道，“儿臣承诺母后放他活路，并未追杀，这是第二次。”

男女之情究竟是个甚么东西，到现在，她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

她承认，她为商少宫做得再多，支出再多，事光临头，商少宫还是放不下柳湄，落入商少君的圈套。但她也明白，人最难逃的，是情劫。就像当年她的父亲母亲，为她做过再多，支出再多，她还是为了柳轼离他们而去。

商少君悄悄勾起唇角，闭上双眼，仿佛就此沉甜睡了去。

“三年前即便你与柳湄联手，救走商少宫放走柳轼，使得阿穆几近葬身火海，是否有过一丝悔怨？”

一句话，把太后眼底的肝火退得一干二净，丝丝绝望迟缓地排泄，带着殷红的泪意。

太后惊住。

太后的面色更加惨白，半晌，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少君，你有甚么怨气冲着母厥后，你和少宫……你和少宫一起长大，向来情同手足。少君……”

太后的唇动了动，欲要说点甚么，商少君却紧接着道，“此次你助她出宫，是否感觉统统都是为了我好？”

“母后，那您感觉，父皇以为我是您和柳轼的野种而用心毒害于我，也是受柳湄勾引吗？”商少君直面阳光而坐，落日映在他脸上，却一点色彩都没有，只要眼底稠密的嘲笑之意锋利而不加粉饰。

“太后,太后，皇上命令，没有他的允准，任何人不准踏入虔心宫。太后，太后娘娘,”

虔心宫内有些潮湿。许是昨夜整晚大雨，商少君一夜未关窗又不让宫人打扫的原因。太掉队去便嗅到厚重的泥土气味，眉头皱得更紧了，加快了脚步到榻前，正要扯开榻边的床帘，却见商少君掀帘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