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蒙目棋(周一求票冲榜)[第1页/共3页]
王可餐道:“燕客公子固然不悦,不过必定不会食言的——介子少爷好走。”
张原道:“当然是四书五经、八股时文了。”
张萼盯着棋盘一动不动,王可餐、潘小妃这几个少年声伎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燕客公子心高气傲,脾气火爆,这回下象棋输给蒙着眼睛的张原,定然会大怒,得重视点,别惹火上身。
张萼大感兴味:“你学会下盲棋了?”
……
张萼笑了一阵,说道:“行,你象棋若赢了我,我就每日安排两个识文断字的清客到你那边听你调派,要读甚么就读甚么,直到你眼睛好了为止,够意义了吧——”
张萼被呛到似的“呃”的一声,然后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介子你真行,眼睛坏了才想到要读书,要考生员秀才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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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餐班”的这些少年声伎都是张萼的大父张汝霖(绍兴人称呼祖父为大父)几年前从姑苏那边买来的,张汝霖是万历乙未科三甲进士,在外为官多年,五年前被弹劾罢官,对宦途心灰意懒,今后修建园林,蓄养声伎,绍兴张氏的梨园颇负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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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7进1。”
“炮二平五。”
隆冬六月的午后,炽热的阳光在水面上蒸腾起一片氤氲水气,有一种烘烘的味道,两岸的草木都晒得蔫蔫的,有两个少年声伎看不懂棋,赤了脚想去戏水,一踩在那些鹅卵石上就直跳脚,滚烫的,从速回到拱桥阴凉下。
张萼笑道:“介子,两个多月不见,你还真是傲慢起来了,敢和我下象棋赌胜负,嘿嘿,你没忘了你的象棋、围棋都和跟我学的吧。”
张原笑笑,说道:“三兄,是你先说要看我眼罩的,我输了,只送你这青布眼罩,别的没有,若三兄不肯对局,那请让个道,我要归去了。”他很体味张萼的性子,比如垂钓似的稳稳的,不怕张萼不中计。
戴着青布眼罩的张原缓缓开口道:
张萼笑吟吟在棋桌右首坐下,武陵也扶张原过来坐在另一端。
“车一平二。”
桥上脚步声骤起,张萼性子急,他叮咛的事下人哪敢怠慢,都是跑着来,黄花梨木的棋桌、榉木棋枰、鸡翅木雕镂的双面象棋子、另有两把乌木官帽椅,支的支、垫的垫,很快就在遍及鹅卵石的拱桥下摆端方了。
棋局在持续,王可餐一边依着张原所说的着法挪动红方棋子,又将张萼的着法报给张原听——
此时的张原的脑海一片腐败,两个多月眼睛不能视物,绝对是一种极限修炼,心练得极静,比如新磨的刀锋普通灵敏,在这类表情下听张彩、武陵读书,听过一遍就能影象,四书五经,耳闻成诵,现在下盲棋,脑海里就能设想出一张好大的棋盘,红黑两边棋子错落有致,棋子挪动历历如在目前,一向下到五十多步棋,涓滴稳定,并且后发制人,双车和连环马已经逼到黑方中宫,呈必胜之势。
张原语气平平:“此一时,彼一时,三兄只说要不要下吧。”
张萼翻白眼道:“眼睛没好如何和我下棋!”
蒙目棋也称盲棋,眼睛不看棋盘,全凭口述默算,这需求超强的影象力。
见张原不动声色,并没有被道破战略的难堪惶恐,这让张萼猜不透张原哪来的底气,扭头叮咛:“王可餐,你跑归去叫小厮们把象棋棋具给我敏捷搬到这里来。”又问张原:“你说要两小我读书给你听,读甚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