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纨绔风采[第1页/共2页]
“啊,宗子兄、燕客兄,一贯少会,这位是――”
张萼大笑,说道:“我们兄弟同心,我若输了,我也毕生不插手科举――”冒充叹道:“唉,万一输了,那便可惜了我这状元之才,杨尚源若输了,那就证明他的功名公然是舞弊得来的,这脑袋上的方巾也不美意再戴了吧。”
杨尚源气得浑身颤栗,如果别人,他判定要告,要告得对方家破人亡为止,如许的热诚与被挖祖坟也差不了多少,不共戴天啊,可对方是张汝霖的孙子,张汝霖虽是致仕在家的乡绅,但山阴张氏的影响力不是他表舅姚复能对抗的,张汝霖的父亲张元汴是状元不消多说,就说张汝霖的岳父吧,山阴朱赓,礼部尚书、内阁首辅,虽说朱赓三年前就已归天,但弟子故吏遍天下,他杨尚源小小秀才哪敢捋张汝霖的虎须!
张萼大笑起来:“天子都十几年不上朝了,你去告御状,行,你从速去,你若不去,你就是乌龟王八蛋,嘿嘿,告御状,这只配恐吓恐吓村夫,说我仗势欺人,我偏就欺你你又能如何,你常日与姚讼棍狼狈为奸,欺负良善、霸人田产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会干得少?”张萼受张原之托命人查访姚复的恶事,连带也晓得了很多杨尚源的恶事,姚复的很多恶事都有杨尚源的份。
张岱、张原皆笑。
但是劈面说人家秀才功名是请枪手或者抄袭来的,这比打人打脸、骂人揭短更狠三分,也只要张萼敢这么肆无顾忌,山阴第一纨绔岂是浪得浮名的。
张萼大喝一声:“杨尚源,我认得你,你是姚讼棍的亲戚!”
“好笑。”杨尚源叫道:“谁不晓得张燕客是不读书不长进的,你要拿科举与我赌的话还不如干脆拿天上的玉轮和我赌。”
张原懒得辩论,现在和这些人争论没成心义,十月尾方见分晓。
杨尚源不睬睬张萼,却朝张原一指:“我要和你赌。”一来是东张势弱,二来是杨尚源不敢按张原说的体例与张萼赌,因为那样他输的能够性极大,以是他要转换目标,指向张原。
“……”
那几个山阴生员面面相觑,俄然齐声道:“他便是张原张介子?”
张萼哈哈大笑:“介子,你与那姚讼棍的赌约现在已传得沸沸扬扬,你这可算是一赌成名了。”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张原笑道:“这位杨兄,不要这么瞪着我,我为你献一策可证你之明净,我兄燕客不是说你考场舞弊吗,你仿佛不平,不如就打个赌,由我兄命题,你当场写一篇八股出来,也由本县1、二等生员来评判,五十四人中有三十六人承认你,那就是你赢――”转头问:“三兄,你出甚么赌注?”
张萼倒是忍耐不得,这杨尚源清楚就是姚讼棍一伙的,不打击不爽,说道:“我介后辈已拜在会稽王季重先生门下,杨尚源,你倒是去王季重先生那边尝尝,看季重先生会不会瞧你一眼,嘿嘿,依我看来,你这秀才功名想必也是倩人替代或者剿袭拟题得来的。”
张岱低声道:“只务求田问舍,不如何读书的,庸陋之辈,谈何学问。”
张岱笑道:“说出他的名字来可谓如雷贯耳,几位仁兄都是客岁县学岁考前二等的,不会没传闻过吧。”
那七位山阴生员神采便有些古怪,拱手行礼道:
一个身形短小、神采腊白的生员嘲笑道:“就不晓得成的是甚么名,隽誉还是――”
倩人替代就是雇佣枪手代考,在县试、府试中屡见不鲜,固然简朴有效,但轻易被人告密,那是遣戌放逐的大罪;而剿袭拟题则略微庞大一些,就是延请制艺名流在家,预先猜题,拟出十余题各撰一篇,计篇酬价,让那考生记诵背熟,脑筋笨背不熟的就要想方设法将这些预先拟作的八股文带进考场,若论夹带的工夫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甚么招数都有,剿袭似题极具操纵性,估计大明朝的秀才十个当中起码有一个是靠这类体例考取的,因为考题必须出自《四书》、《五经》,并且《五经》也只选一经作为本经,如许命题的范围就太有限了,常常呈现反复命题,几十年前乃至几年前的考题又拿来考,以是说截搭题也是为了应对剿袭拟题的无法之举,但即便有截搭题,被猜中考题的也很很多――